有着与封寂大阵的契合,她也许能看见他们此刻的动向。
……
而此时此刻,在连悠月的带领下,慕亦弦与闻人越确实安然无恙,顺利无碍地走入了封寂阵壁之内,可却并未如他们所预想的那般径直进入了凝洄地界中。
他们三人此刻正置身于一片白雾迷茫的空间里,无从辨认方向,更无从探知尽头,视线能及之处,皆是浓郁至极的白雾。
闻人越四下瞧了瞧,眉宇微微皱了起来,慕亦弦亦是暗含警惕地打量着各处。
他们二人刚想松开连悠月的手,却哪知连悠月仿若受到了惊吓,浑身一震,反射性地扣住了他们,力道紧的吓人。
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之后,连悠月双手才又瑟缩了一下,松了不少力道,嗫嗫地解释道,“不要松开我的手,这里是……阵壁空间,失去指引的话,会迷失在其中的。”
阵壁空间?指引?
应声,闻人越眉宇越发皱紧了些,他虽不懂阵法,可对阵法的一些常识却是心中有数的。
但是从连悠月口中所说出的“阵壁空间”四个字,他却从未听师父与阿靖师妹提过……
还有那所谓的“指引”又是什么,他就更加迷惑不解了!
可连悠月说完那句话后,便又抿紧了唇,只微微抓牢了他们的手,生怕发生方才险些松开坠入危险的一幕,而后,便是一语不发地带着他们不知往何处走着。
看着如此小心翼翼的连悠月,闻人越不禁疑声道,“连姑娘既是带我们穿过封寂,为何不直接前去破坏与封闭阵壁融为一体的四国诏书呢?”
“……”连悠月先是一阵沉默,良久后,才愧疚的道,“我们走的是封寂阵壁内的一条固定线路,不会被封寂察觉,四国诏书离这条安全线路有段距离,如果偏离了线路……封寂会立刻意识到有外人的介入,那时,封寂不会区别是不是凝洄族人,都会强行困杀的……都怪我力量不够,敌不过封寂大阵,不然就可以帮殿下毁掉诏书了……”
见连悠月陷入了自责与愧疚之中,闻人越忙的出声安抚道,“不怪你的,你能带我们进去凝洄族已经是极大的助力了。”
连悠月的愧疚这才稍稍好了些。
又是沉默了走了好一会儿,闻人越开口想和慕亦弦讨论套路进入凝洄族后的计划,可哪知,他说完一句话后,慕亦弦竟是迟迟没有反应。
闻人越还以为他是在思量着别的什么,没有听见,不由略略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可慕亦弦仍是没有半点回应,让闻人越不禁越发皱紧了眉头。
沉默下来时,他才注意到,此地寂静无声,哪怕是他自己近在咫尺的脚步声都无法听见。
他特意加重了踩踏的力道,仍是难以听到半点声响。
他琥珀色双眸里,疑色不禁越来越重。
如果此地无法传出声响,方才,他又是如何听见连悠月的声音的呢?
“殿下,阵壁空间里,是听不见声响的,您要是有什么话要和东帝说,悠月可以帮您转达……”
就在闻人越思量为何可以听见连悠月的声音时,连悠月的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证明他先前,绝对不是幻听。
此地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奇怪诡异,而连悠月又举止行为更是太过神秘,闻人越没有再迟疑犹豫,径直问道,“那你的声音,又是如何传出来的?”
“我……”连悠月似乎没料到闻人越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声音隐隐一颤,才咬着唇,头也不敢回地低语了些什么。
“……”
闻人越并没有听清,只听到宛若蚊蝇的嗡嗡声依稀划过了耳畔。
他永远不会知道,连悠月这时,没有动用足以压制阵壁隔绝声音的力量,伤感又憧憬地低喃了一句,“悠月只是……想和殿下多说些话,哪怕是多损耗一些心力……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可莫名的,他感觉心底没由来的一疼,仿若被什么猝不及防地扎了一下。
那一下后,他竟是恍惚地感觉周身笼罩弥漫的白雾里,都不知从何氤氲起了一股凉凉的伤感。
隔着白雾,他所能感觉到的那股伤感并不浓郁,也不真切,恍恍惚惚,并未影响他的心神,也不足以让他身临其境,可偏偏如此淡凉稀薄,却仿佛一点一点沁入了他的肌肤,沁入了他的骨子里,让他的心……闷闷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