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笑声中,毫无半点喜悦,反而,满是嗤笑与嘲讽,满是悲凉与自嘲!
宣绫靖直觉风引穹此刻状况的不对劲,心下越发崩了崩!
而风引穹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收了声。
他垂下头来,面无表情,眼神更是沉沉地看不见一丝光亮,他此刻如此异样的沉寂,直让人感觉心慌。
一旁虚弱不堪的祭司,满眼都是担忧,而慕天城,更是缩成了一团,目光怯怯的看着风引穹。
而风引穹僵冷地转动着视线,最后落在了闻人越的方向。
他的视线冰冷,沉寂,毫无波动,可仿若能够洞穿闻人越,直直落到连悠月的身上!
明明被闻人越挡着,连悠月都刹那感觉如坠冰窖,通体冰凉。
而此刻,慕亦弦终于回忆起了当初在那本灵虫书册中所看到了的内容,他目光平淡的扫了一眼连悠月,而后,便神色一凛,眸色金光大盛,再不保留地全力向着风引穹周身的阵法施为!
风引穹不知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人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冷冷盯着连悠月的姿势,不看在慕亦弦攻击下,摇摇欲毁的阵法,也不看那因为担心,上气难接下气的喊着他的祭司。
直到他周身的阵法在慕亦弦的强力攻击下,轰然崩碎,他被慕亦弦制在了手中,他才终于反抗地动了动。
“不要……杀他!”那祭司焦急地喊了一声,险些一口气岔了过去,本是苍白的面色,都隐隐泛起了一层异样的红色。
慕亦弦淡淡扫了他一眼,却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侧过头不知往何处看了去。
他所看的方向,正是他们先前所来的方向!
宣绫靖此刻所在的方位,借着他侧过头的举动,正好如同面对着面。
旁人不知慕亦弦这一举动的含义,宣绫靖却是心里明白。
他在安抚她,无需担心,也更是在告诉她,不要轻易就准备牺牲性命,准备离他而去!
宣绫靖心底悄然一柔,仿佛有一条暖流不知从何处悄悄淌入了心中。
看着风引穹被阿弦制住,她一直紧绷的心,也终于松了松。
而风引穹虽被慕亦弦制住,可他自己却仿若毫不在意,仍旧冷冷的盯着连悠月,良久,良久……
他才终于自嘲地哼笑一声,眼神中也终于多了一丝波动。
他咧了咧唇,笑意里满是惨淡和若隐若现的疯狂。
“难怪!难怪……我从刚刚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熟悉感……原来,你竟然是无界!”
笑声落下,他才陡然厉喝一声,隐隐中,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
“你到底是不想帮我们……还是……无力帮我们!!”
他一边厉喝的质问着,一边疯狂地想要挣脱慕亦弦的钳制,冲到连悠月的面前!
连悠月被闻人越挡着,他就一遍一遍嘶声的重复着!
就连那祭司,都不忍心地叹了一口气,隐隐间,还有满心的愧疚。
因为,就在风引穹被无念锁回凝洄族后,是他告诉了他,无界是什么。
而从那时起,风引穹心中就生出了一道希望,而他更是没日没夜地在族内搜寻着这一丝希望。
虽然一直没有找到,但至少,这是希望还一直存在他的心中,是一个念想!
可如今,这一道希望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了,却又生生地将他所有的希冀砸了个粉碎。
这让他如何……不发疯……
宣绫靖都在风引穹如斯疯狂执着的一遍一遍的质问中,不禁心生好奇疑惑地看向了连悠月。
而连悠月在这一声一声近乎绝望的质问中,终于撑着闻人越的手,从闻人越身后走了出来。
她微垂着头,神情沮丧又无助,看着风引穹那有些疯狂的神情,听着那一声声质问的话语,她不由得变得有些惶惶不安,又有些自责愧疚,仿若凝洄族无法离开封寂,真的成了她的过错。
她真的是太过纯粹而清透,让明明是在远远处看着的宣绫靖都忍不住想要去握住她的手,摸着她的头,轻柔安抚地告诉她,这根本不是她的错,她不能听风引穹这些话去背负这些负罪感。
可惜,宣绫靖隔得太远,根本无法给她安抚。
好在,闻人越替她做了这些。
连悠月本就是撑着闻人越的手,靠着他的力道往前走着,闻人越察觉到她的不安和愧疚时,不由得微微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