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连悠月心中的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一直神情决绝的风引穹忽的茫然问了一句,黯淡无光的眸子里,隐约还闪过了一道忧色。
“他……怎么了?”
不过,他此刻虽是隐现了迟疑担忧之色,可献祭虚阵的举动却没有半分的停顿,只敛着虚弱不济的精力,喃喃问了句。
那祭司也茫然不解的愣住了,只将慕天城抱在了怀中,企图减轻一些他的痛苦。
可慕天城丝毫没有缓解,整张脸瞬间失了血色,不一会儿,就痛的失去了意识一般,只喃喃的闷哼着“好痛。”
连悠月憋足了力气,越发用心的消解着虚阵的戾气来,虚阵的戾气冲击封寂的同时,也在冲击着她,她的面色不禁越发越涨红,仿若生生憋着极大的难受。
她此刻,没有力气去打探慕天城到底怎么了,只能将手越发紧密地贴合在虚阵的阵壁上!
“噗!”
持续不断的戾气冲撞着她,终究让她承受不住地溢出了一口血来!
血迹挂在她的唇瓣,熠熠地泛着金光,有几滴溅落在虚阵的阵壁上,竟是意外的让虚阵的阵势平息了不少!
连悠月见状大喜,起先,她正是怕她的血会增强虚阵的力量,才一直竭力的忍着,憋着,可此刻,血落在虚阵之上,竟然并非是增强而是减弱,这让她一瞬看见了更多的希望!
转瞬,她便想明白了,是因为有了东帝灵虫之力的支撑,她削减虚阵戾气的力量稍稍比虚阵狂暴的吞噬之力高那么一点,所以虚阵才无法攫取她血液之中的力量!
想明白如此,她一刻也不停的将那一只掌心有伤的手也贴到了虚阵的阵壁之上!
虚阵浓郁的阵势,一瞬间变淡了不少!
而就在虚阵阵势稍稍变淡的同时,那一直关切又茫然地抱着慕天城的祭司忽然满是叹息与感慨地悲叹了起来!
“老家伙啊老家伙,原来,这就是你那句话的意思啊!你这一生,当真是自负至极,算尽天机啊……可你,又能否当真算透执念啊……”
风引穹眉头虚弱的皱了起来,看着那祭司忽然古怪又叹息的感慨,看着被那祭司抱在怀中,明明失去了意识,仍旧止不住抽搐的慕天城,再听见祭司提到无念,隐约明白了什么,眸子中恨色一闪而过,不禁咬牙沉痛不甘地道,“他……又做了什么?”
那祭司看向了风引穹,眸子里是说不清的悲悯与心疼,不知是在心疼风引穹一生从未得到过他父亲的支持,还是在悲悯风引穹总在无念的卜算之中。
“云继……你可知……天城为何能逆了天命,清醒过来?”
风引穹茫然的摇了摇头,当初他为太后留下了命阵,就是为了借南乔帝子气运为慕天城逆改命劫,被北弥长公主破坏后,他也没了办法,他本还暗暗惊叹那老家伙用了什么办法竟如此轻易扭转了城儿的命劫,没想到,竟又在算计他!
他是他的父亲,为什么,总在为了外人,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他!
“他,到底又做了什么?!”
风引穹眸子里的黯淡一瞬被愤怒和恨意所替代,他恨恨地咬着牙,口中满是血腥味在蔓延,竟乎嘶吼地悲愤质问道。
连悠月都被这充满了愤怒与恨意的嘶吼声生生惊了惊,可她此刻根本无法再分心,同时用灵虫之力与心血消解着虚阵的戾气,对她而言,已经到达了负荷的临界!
她只能听着,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紧接着,她便听到那祭司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响在了这小小的虚阵之中。
他说,“那老家伙回族里让我和他一起为天城改命后,曾留下一句,‘如果日后继儿仍旧执迷不悟,且让他看在城儿的份上,放手吧……’,当时我只道他借我之手调用了百回归心阵的力量,却原来,他还借用了封寂之力!”
他说,“封寂一旦毁灭,天城必将再次应劫,天城曾先后两次被你们改命,早就该受天责,此次若再应劫,必将万劫不复。”
他说,“天城和封寂已经息息相关,一损俱损了……”
他说,“云继,你要亲手毁了天城,毁了你在这世上仅剩的血脉至亲吗?”
……
“他以为,我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