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让他解决沙盘时,他走近瞧了,才注意到那隐藏在沙石山脉底,只些微露出一丁点的暗渠,因为这暗渠是藏于里,所以他起先才不曾注意到。”
“如若照此言,那风水沙盘之事,真与……无关?”静穆王皱了皱眉,隐晦说道一句。
他虽未明说,尉迟晔却也知他所指是谁除了太后,不做他想。
不由地,尉迟晔面色微沉,但想及他们本计划的挑起静穆王与连安王的危机目的,尉迟晔眸底幽光一闪而逝,却还是没有妄动,只道,“这……属下此刻尚无法定论。”
此刻太后根本没有漏洞,他虽然知道那沙盘之中根本没有祝勐所说的什么龙脉风水之事,起码他布置的沙盘里,根本没有,可却没有佐证之词,此刻若直指太后,太过牵强,只怕惹静穆王起疑。
可他却也知,祝勐那般无中生有,唯一受益的,只有太后。
顿了顿,尉迟晔才神色微凝,不甘心计划因祝勐那一句话而彻底落空,故作迟疑地问道一句,“属下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静穆王微楞,而后才又笑道,“北晔兄,你虽是我幕僚,但我一直以兄相称,有何该说不该说之事,直言无妨。”
尉迟晔眸光对视上静穆王慕亦临,良久,才郑重问道,“我本不该多问殿下招揽幕僚之事,但这祝勐,确实有些奇怪,不知……殿下是如何认识的?”
“这……”静穆王微顿,思量片刻,才略有窘迫地道,“也就在几日前,大概是殊月台那晚事情的两天前,我去九伶花奉阁找伶颜姑娘时,在门口碰见了他,他拉着我硬是算了一卦,只说如果灵,他要一百两,安葬他死在火海中的夫人。他说我那晚有小凶之相,踩阶而破,坠楼入水,有水灾之祸,且又有桃花之相。我本不信,走楼梯之时也提了心思,结果……竟然真的十分巧的那楼梯年久受潮,刚好在我踩上之时断裂,我本也能跃起,谁想伶颜姑娘刚好下楼与我跌撞而来,然后两人一起掉下了楼下的大酒缸中。”
听闻静穆王窘迫之言,尉迟晔微微轻咳,赞道一句“确实挺准”,便飞速扯开话题。
“如此说来,这祝勐,可算是……来历不明?”
静穆王瞬间明白了尉迟晔的意思,“当时看他确有几分本事,就留了意,让他暂住府里,刚好那晚殊月台你说你肯定蔺翔错了卦,我想起他的本事,才与你一说,带他去揭穿蔺翔,他当时算出与蔺翔一样的卦象,我还心中一惊,担心你的计划出了差错,没想到他竟然测出了蔺翔都没测出的什么破命之术,我才留他做了幕僚,给了他安葬费用,让他去好好安葬他的夫人,那日月宁郡主来府想见祝勐时,他就是离开去安葬他夫人了。”
说及此,静穆王突然话音一顿,沉声道:“祝勐若是太后的人,不可能会帮我们揭穿蔺翔,那换言之……祝勐离开去安葬他夫人的这几日确实行踪不明,若是是在这几日太后招安了他,也未可知,而今日,他回来的太巧,巧的刚好为太后解了围。”
尉迟晔不由的随之沉了沉声音,“当时看见殿下碰触沙盘吐血,属下立时吩咐人传唤太医,而殿下又示意我去找个懂那沙盘之人,我趁着太后吩咐侍卫去天牢压蔺翔的空荡,才离开天术府去寻,本想找几个人问问那类似战场沙盘的东西是何物,再针对性寻找懂行之人,却刚好在王府门口碰见了祝勐,说是算到殿下有危险,这才急忙带他而返。若说巧,倒也确实巧。”
尉迟晔一番话,说的九分真,一分假,除却他本就知道那是何物之外,并无虚假,就算静穆王真去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而尉迟晔所说的“巧合”,更是惹起了静穆王的疑心,但却也仅仅只是毫无证据的猜测。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思量之中,下不得定论。
良久,尉迟晔才微微低语一句,“殿下这几日,不妨暗中派人盯着祝勐的举动,看他与太后,是否……有联系。那风水沙盘里的情形,我还有些印象,这几日,我去寻些懂风水之人问问,祝勐所说的那些,是否属实。”
“也好。”
……
而与此同时,连安王府。
一处幽深小院,却在庭院中央处有一颗极为繁茂的树,树下,烛火幽灯,石桌椅凳,颇为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