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觉得她魏奶奶人就是太实在,又不会说话,所以才时常吃亏,因此拉着孙雯、小丽,还带上几个李家的下人,陪魏琳一起出去。
那崔家的主事一看到魏琳过来,立刻反手打了那两个绣娘一巴掌,打得两人脸颊都肿了起来,跪倒在地上。
朝颜冷眼旁观——哟,这是打算弃卒保帅不成?
那崔主事一脸的懊恼,“这两个贱人被那李月给收买了,那天竟是这样作践魏大家您,我今日特地将她们两人带过来,给魏大家念赔个罪。”
什么叫见风使舵,说的就是这位崔主事。
朝颜忍不住摇头,这人怎么能够无耻成这样呢。
她凉凉说道:“别说什么大家,我魏奶奶的手艺拿不出手,可入不了你们崔家的眼。”
崔主事脸色僵了一下,赔笑道:“这都是她们两个贱人胡乱说话,不是我们崔家的意思。”
那两个绣娘也十分配合地跪下来磕头,两人都被事先教导过,磕头磕得那叫一个响亮,没一会儿额头就红了。
朝颜只是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做戏。
魏琳虽然心底良善,却也不是一味的烂好人,并不会因为他们使用了苦肉计便心软了起来。
她淡淡道:“你也不必让她们两个磕头了,她们也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
若是没有崔家的允许,她们哪里会听李月的话。
崔主事痛心疾首说道:“我们这两天知晓她们做的事,也十分的悔恨。”
朝颜要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噗嗤笑道:“四月发生的事情,六月份你们才知道。看来李月手腕真是厉害,才来你们绣坊没多久,就只手通天到这地步,接下来崔家绣坊也该改姓李了吧?”
在洪小丽心中,将她救出来的外祖母和表姐地位最高,其次便是作为她师傅悉心教导她的魏琳了,看到崔家舔着脸求师傅回去,她只觉得大为解气。她搭腔说道:“可不是,你们崔家的东家也太没本事了,都能被一个刚进门没多久的绣娘给架空了,幸亏师傅已经不同他们合作。”
两人一搭一唱的,将崔主事损得脸色铁青。这段时间崔家风头正盛,他走到哪里都备受追捧,如今却被两个乳臭不满的丫头片子损得脸面无光,只想要直接发作。残存的理智让他回想起出门时老爷的吩咐,他硬生生压下了所有的不满,舔着老脸说道:“最近崔家正在整顿中,所以才会出了这样的纰漏。”
然后他开始打起了感情牌,“魏琳啊,我们崔家同你合作几十年,十分愉快,看在过往这些年的情谊上,何不原谅我们这一回的疏忽?”
魏琳淡淡道:“商人逐利,你们的做法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崔主事只当她被说动了,大喜说道:“我们愿意给比李月更好的待遇,三娘绣坊已经是昨日黄花,你这样的本事呆在那边,真是屈才了。”
魏琳摇摇头,“我理智上可以理解,感情上却无法接受。对我而言,有些东西比金钱还要更重要。三娘绣坊于我有恩在先,除非他们对不起我,否则我不可能会背弃他们。”
“你也不必多说,你们的那些事我都心知肚明,你还是回去吧。”
然后端茶送客。
崔主事多少也知道她固执的性子,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咬牙走了。
离开李家的宅子时,他一想到朝颜等人的奚落,心头火气,忍不住转身踹了那两个绣娘一人一脚,踹得她们直接摔在了地上。
崔主事咬牙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两个绣娘皆是崔家的奴婢,尽管被踢得全身酸疼,却半句抱怨的话语都不敢出口,只是委屈地垂泪。当时她们嘲讽魏琳,小人得志时,哪里想过会有今日的场景。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
崔主事离开后,洪小丽直接呸了一口,“这都是什么人啊,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还好意思让师傅既往不咎,脸皮比这州府的城墙还厚。”
州府的城墙也是洪小丽见过的最厚城墙。
朝颜凉凉道:“崔家真是太闲了,我看还是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才好。”
孙雯知晓自家表妹智计百出,不由期待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朝颜嘴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自然是将崔主事前来恳求魏奶奶回去,不惜牺牲李月的事情告诉她,以免她被瞒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