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随川说道:“所以还是少和他出门吧,我看言小姐就挺好的,出手还大方。”
朝颜推他走,“快去快去,别耽搁时间了。再多废话,高温补贴就没了。”
尹随川足下一点,直接从窗子那边走了。
朝颜将窗子关上,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慢悠悠看着。
另一边尹随川从她窗户那边离开后,却没有马上去萧府,而是站在屋檐上,看着那一扇窗子关上。他的手下意识地放在心脏的位置。刚刚他的确没有骗朝颜。
他不喜欢褚经年,准确来说是厌恶他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他让他少了许多外快,还因为他讨厌那人看着朝颜的眼神。
略带凉意的夜风拂面而来,让心中突然涌现的那股戾气平息了下来。他手握紧了手中的玻璃瓶,朝着萧府的方向飞了过去,身影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
六月二十日是李艳敏开堂审判的日子,朝颜那天没有过去,毕竟她得将自己彻底从这件事中撇除关系,不能让人知道是她帮李家的。而李家也不知晓她在其中做的手脚,唯一的知情人便是李秀云本人。
虽然她没去,但吴归远却兴致勃勃地带着纸笔过去了。按照她的说法,她这是外出取材,正好为下个月的京城八卦月刊做准备。因为嫌墨水用起来太麻烦,不方便取材。朝颜便帮好友弄了一个炭笔,让她十分满意地背着个小挎包过去取材顺便看热闹,莲子也跟她一起过去。
有吴归远在,朝颜一点都不愁到时候没有人转播现场给她听。
她干脆利落地回自己的画室中。她第一个课程暂时告一段落,齐飞柏紧接着给她上第二个教程。加上夏天天气炎热,让她完全不想出门,她干脆就多呆在家里练习画画。
她画好了一副她奶奶正在绣手绢的画,然后心满意足地放下画笔。
每次绘画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加上她又是容易沉浸其中的类型,因此画完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饥肠饿肚。
朝颜去厨房找了盘点心出来,慢悠悠端着盘子去正屋,顺便给自己泡壶花茶喝。
吃到一半的时候,吴归远回来了,从她一脸餍足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一趟出门收获很大。
朝颜笑了笑,说道:“走吧,去我房间说这事吧。”
等到了朝颜的房间,吴归远便开始绘声绘色地同她描述起了今天衙门里那令人目瞪口呆的发展。
“原本大家以为那罗达和大江会抵死不认的,只是在府尹大人用力敲了板子以后,他们两人竟是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那罗老头平时爱喝酒爱赌博,时常将罗达的月前挥霍一空,罗达对自己的父亲早就心怀不满已久。在一次争吵之中,将罗老头给推到了地上,罗老头脑袋磕到,很快就去了。”
“罗达十分惊恐害怕,又知道这事根本瞒不过人,迟早会暴露,便跑去肃义伯面前坦白了这一切。肃义伯萧唯帮他将罗老头的尸首搬运到了李家少爷每天都会经过的马路中央,嫁祸给李家少爷。”
“罗达先前害怕自己弑父的行径被发现是,所以才咬死是李彦明撞死他的。”
“至于大江,则是被罗达给收买了,所以才帮忙做伪证。罗达向他承诺,等事成以后,会帮他进入伯府中。”
莲子说道:“虽然那罗老头为人可厌,但罗达也太过狠毒,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嫁祸给无辜人身上。若不是他今天将事情捅出来,只怕李家少爷就要没了性命。”
朝颜嘴角勾了勾,说道:“想来肃义伯萧唯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之所以帮他,不过是为了李秀云,之后也会将他推出去当弃子。”不然罗达早在公堂上将这事也给说出来。
这样也好,没有牵扯到李秀云,不会妨碍到她名声。世人对于女子十分苛刻,尽管李秀云是受害者,但肯定会有人恶意揣测她,说她为人轻浮,勾引萧唯,给自家招惹来这场祸事。
她问道:“肃义伯本人没有过去吗?”
若是萧唯也在,然后在吐真剂的作用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就好笑了。
吴归远摇摇头,“肃义伯原本今天也要过来的,结果似乎他和萧夫人产生争执,甚至被萧夫人给划伤了,所以闭门不出。”
“不过罗达和大江都画了押,李家少爷也被释放了出去。这事传出以后,只怕会有不少御史弹劾他纵容恶奴,污蔑他人,他也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