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林氏转身吩咐道:“去将纸笔拿过来。”
对于面前这个同床共枕许多年的丈夫,蔡林氏原本以为她早就死心,然而在他带了那女人和他们的孩子回来后,体会到了什么叫生如死灰。
当心碎到无法再拼凑起来的时候,受到再多的伤害也就没有感觉了。
因此当蔡乐海指责她,为了一个女人污蔑她时,她也就能做到心如止水了。
没有希望,就更不会有所谓的绝望。
朝颜听到蔡乐海这话,挑了挑眉,慢慢踏入屋内,“那我就来充当这个见证人好了。”
原本她以为蔡林氏不会那么快做出决定的,没想到对方的性格比她想象中要更决绝一些,或许她早就忍受不了这样如同死水一般的生活了吧。
先前一直都没说话的蔡老夫人见到朝颜到来,不悦地开口道:“顾县君怎么来了?”
朝颜微微一笑,“若是不来的话,怎么能够看到这一场好戏呢?”
听到她将蔡家的戏当做热闹来看,蔡老夫人更怒了,语气也带出了几分的火气,“这便是顾家的教养不成?”
朝颜笑眯眯道:“太后娘娘也夸我规矩好呢,既然老夫人觉得我不好,看来您比太后娘娘更有眼光啊。”
孙雯见蔡老夫人十分不爽,也跟着说道:“嗯,两位从宫里出来的嬷嬷规矩大概都比不过老夫人吧。”
蔡老夫人被她们表姐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蔡乐海虽然不乐意看到朝颜她们上门,但他也知道顾朝颜的身份他还真得罪不起。
正好这时候丫鬟已经将纸笔给带了过来,蔡乐海小时候也被他娘压着学习四书五经,所以写个休书还是没问题的。像是将火气发泄在这上面一样,他用力地写好休书,挑衅一般地丢到蔡林氏面前。
蔡林氏将休书收了起来,神色平静。
朝颜见状,含笑看向她,“现在你既然是自由人了,是否愿意接受我的聘请,到我的女学当老师?”
蔡林氏不,现在得称呼林氏了,她微微一怔,有些诧异地看着朝颜,“你还想要聘请我?”
朝颜点头,“事实上,我今天过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蔡乐海冷笑道:“像这般恶毒的女人,你让她教学生,也不怕误人子弟。”
朝颜轻轻一笑,目光落在那贾姨娘身上,“也就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错把珍珠当鱼目。你倒是说说,她给贾姨娘下药,对她有什么好处?”
贾姨娘委委屈屈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得到老爷的宠爱。”
朝颜眼刀横了过去,“一个小妾而已,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朝颜倒也不是歧视小妾,毕竟有些还真的是逼不得已的,但贾姨娘明明良家出身,却还自甘下贱,那就别怪她看不起她了。
贾姨娘顿时不敢吭声了,只是用更委屈的眼神看着蔡乐海,蔡乐海自然要为心上人说话,“她不就是嫉妒我爱的人是荷花吗?嫉妒荷花比她温柔,比她善良,比她美丽。”
林氏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嫉妒?你的爱我可不稀罕,事实上,每一次和你同床,我都觉得恶心,如今可算是解脱了。”
蔡乐海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说,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朝颜轻轻一笑,说道:“事实上,那落胎药,是谁下的还不一定呢。”
她侧头看向那大夫,大夫心领神会,说道:“前两天,这位贾姨娘和她的丫鬟,到我们的店铺中买了一副的落胎药,那时候我们账本上都有记录在册的。”
这位李大夫还将账本给带了出来,直接翻开到了那一页。
贾姨娘脸色大变。
孙雯上前一步,问道:“不知道贾姨娘你买这副落胎药,是给谁用的呢?那药放哪里了?”
蔡乐海也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贾姨娘。
贾姨娘一咬牙,哭道:“老爷,定是这大夫被夫人给收买了,想要陷害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那大夫气道:“老夫从医三十年来,兢兢业业,还是第一次被人诬陷说我收买人。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公堂上辩一辩,也还我一个清白!”
朝颜道:“嗯,反正那时候店里肯定还有其他的客人,将那些客人找到就可以了。”
贾姨娘顿时没话说,嘴唇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