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样一说,朝颜顿时回想起来了。那盈盈姑娘好端端的,怎么沦落到杂耍团来了?
她问房里那服侍人的侍女,“那姑娘是怎么来到这杂耍团的?”
侍女认了认,说道:“这位是楚楚姑娘。我们少东家去大穆的时候,恰好遇到她被发卖,所以便将她给买了下来,然后她自己选择的这个工作。”
侍女说道:“虽然那狮子早被调教得十分温顺,可是在火焰的刺激下,谁也不知道狮子会不会哪天就发狂,因此没有什么人愿意做这项危险的工作。而这楚楚姑娘却一直咬牙坚持了下来,我们也很是钦佩呢。”
朝颜不解地皱眉,盈盈姑娘容貌秀美,楚楚动人,那伴花楼的老鸨怎么就舍得将这么一个摇钱树给卖了出去?
不过对于她胆敢做这项工作,朝颜还是隐隐有些佩服的。
褚经年度其神色,便猜到朝颜只怕是想起她了,“怎么了?是认识的人吗?”
朝颜迟疑了一下,说道:“有过一面之缘。嗯,你也见过她的。当时我们一起喝酒时,正是这盈盈姑娘陪我在我身边。”
褚经年被她这么一提醒,自然就回想起来了。他和朝颜有过几次共饮,但有人作陪的也就只有七夕的游船上。当然,他之所以能够记得那么快,是因为当时盈盈含情脉脉给朝颜送荷包的事情。
“楚楚吗?”他的语气有些古怪,“莫不是楚三的楚?”
朝颜当时可是化名为楚三。
朝颜听着这语气都要掩盖不住地酸味,只想翻白眼,这人又打翻了醋坛子了。
她面不改色说道:“放心,楚三心中只有顾慕言。”顾慕言,便是褚经年当时的化名。
褚经年闻言,咳嗽了一声,端起了桌上早就凉了的茶水,喝了起来。
朝颜却注意到他的耳朵有点红。
很好,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因为台上是熟人的缘故,朝颜看这节目便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她注意到盈盈的另一只手始终藏在袖子中,不曾露出来过。
她忍不住问道:“那楚楚的左手怎么了?”
侍女说道:“有一回练习的时候,狮子没跳好,不小心毛被火烧了一下,因此发狂。楚楚姑娘的左手就是那时候被咬掉了一截。”
尽管侍女说得轻描淡写的,朝颜的心却不由咯噔一下。
该怎么说呢,终究也是一个曾经认真同她告白过的妹子,尽管朝颜和她算不上熟识,但是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做这种危险的活,她又实在做不到。
朝颜想了想,打算看能不能给她赎身一下,到时候送她回大穆也是可以的。决心一下后,她便感觉原本有些沉甸甸的心都松快了一些,继续看后面的节目。
朝颜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杂耍团能够如此受欢迎,的确有其过人之处,每一个节目都很精彩,听下面的掌声便知道了。
最精彩的一个节目要数蛇舞了。诸多的眼镜蛇在笛声的指挥下,围绕着吹笛人摇曳起舞,嘴里吐着蛇信子。这份踩踏在刀尖上的危险更是增加了节目的可看性。台下的观众们在看这节目时,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不小心惊扰了这群毒蛇。
等这群眼镜蛇在耍蛇人的指挥下,一个个钻回袋子中,大家才吐出一口气,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在看完节目后,朝颜便同褚经年说了想试试看能不能给楚楚赎身一事。
褚经年道:“不必那么麻烦,直接同西燕国那四皇子说这事即可。这杂耍团的靠山本来就是四皇子。”
朝颜恍然大悟,她记得褚经年的门票也是从这四皇子这边拿的,难怪能拿到一等一的好位置。西燕国的四皇子于烨生母是贵妃,可谓是一众皇子中地位最高的人,只是比起同其他兄弟争权夺利,他似乎对赚钱更感兴趣的样子。
正好四皇子的雅室便在隔壁,褚经年干脆领着朝颜过去隔壁了。
四皇子于烨看着朝颜的眼神十分热切,“想来这位便是顾县主了吧。”
褚经年脸黑了一下,挡在朝颜前面。
四皇子于烨知道自己有些冒昧,说道:“说起来我对顾县主可谓是闻名已久啊,今日终于有机会同您见上一面。在我看来,顾县主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易地而处,我只怕是没办法做到顾县主那样。”
他这样一说,朝颜便明白了,这位大概觉得她和他是同一类人吧。朝颜只是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