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眼中笑意加深,“你这样子同莲子还真有些像。”
意思就是他像老妈子。
褚经年嘴角抽了抽,站起身,“我也该回去了。”
虽然他恨不得和朝颜呆个天荒地老,不过他若是真这么做了,现在看他不顺眼的天子只怕要给他继续使绊子,保不齐就要找借口延迟两人的大婚之日。
为了将来,褚经年决定忍了,反正来日方长。
当褚经年将这曲折万分的事情同顾孙氏说了后,顾孙氏呆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祖母?”褚经年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生怕朝颜十分敬重的祖母被打击得狠了。
顾孙氏回过神来,问道:“你真的不是同我开玩笑?”
褚经年道:“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拿这种事说笑,千真万确,朝颜的确是皇家公主。”
若不是确定了她的身份,穆武帝怎么可能一口一个小六地喊她。
顾孙氏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露出了欢喜的表情,“这下好了,以后看还有谁敢说朝颜不配为国公夫人!”
朝颜现在的身份,嫁谁都属于下嫁。
褚经年汗颜,他还真没想到祖母的关注点这般与众不同。
顾孙氏哪里看不出他的表情,没好气说道:“当皇家公主当然比当袁家的孙女好了,后者还没法名正言顺地认祖归宗呢。”
对她来说,不就是从袁家的孙女换成太后的孙女吗?反正无论哪个身份,她都相信朝颜的品行,朝颜才不是那种见了富贵就忘了她的人。
顾孙氏眉开眼笑道:“朝颜她小时候啊,有个老道士饿晕在我家门口,我就给了他一勺饭吃,他为了报恩,还给朝颜看了面相,说她贵不可言,没想到那老道士还真有些水平。”
褚经年觉得吧,像那种游方道士,当然只会说好话了,只要不是歪瓜裂枣的长相都会说贵不可言。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傻到泼顾孙氏的冷水,只是顺着她的话头说话。
顾孙氏说的开心了,忽的想起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对了,我听说,公主下嫁都是要修建公主府的。朝颜既然是公主了,应该也会修建自己的府邸吧?”
褚经年面如死灰:“”
选定府邸,修建府邸他仿佛看到了他们两人大婚时间推迟的未来了。
十月二十号正好是早朝的时间。
穆武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身,淡淡扫过下面的大臣,然后云淡风轻地丢了几个炸弹下去。
“罪人袁氏,混淆皇室血脉,致使真正的公主流落民间,赐予毒酒一杯。”
“罪人木氏,同袁氏勾结,试图谋害公主,赐予白绫一条。”
“念及袁府其余人并不知情,因此只是剥夺袁书铮的爵位,贬为庶民。”
“泰州顾朝颜,原为金枝玉叶,温柔贤淑,恭顺善良,册封为公主,封号为昭瑞,赏赐泰州秦州两地,赏赐两天一百顷,庄子两个。”
“泰州顾孙氏,抚育公主多年,尽心尽力,今册封为三品诰命夫人。”
穆武帝十分清楚顾孙氏这些年来对女儿可谓是尽心尽力,若不是她,朝颜早早就夭折了,哪里还能等到和他们相认,因此十分大方地赏赐了一个三品的诰命夫人。
他停顿了一下,想起了柳凤阳,语气多了几分的冷淡,“柳凤阳原为平民之子,因为袁氏的阴谋窃据皇子之位多年,念其不知情,因此剥夺其身份,贬为庶民。”
一条条旨意有条不紊地下去,穆武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这些大臣被这些消息震得一个个晕乎乎的,神色恍惚,有的嘴里都可以往里头塞鸡蛋了。
哎,早知道就将朝颜也给叫过来看看这场景,然后直接画下来。听说朝颜那丫头擅画,尤其是那什么油画,更是栩栩如生。她先前还给褚经年画了一幅画,穆武帝也是见过的。简直就像是褚经年本人印在纸上一样,像得让人惊叹连连。
而他偏偏没有这样一幅画!
穆武帝顿时心里不平衡了,狠狠地瞪了褚经年一眼,补充了一句,“褚经年入户部,暂领郎中职位。”
原本正看别人惊诧表情取乐的褚经年嘴角的笑容僵住了,“陛下,臣身上还领着京卫指挥同知一职。”
褚经年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唯独的弱点便是算学。将他丢户部,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