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二姐柳靖妍坐在一块,柳靖妍低声同她说道:“原本这两天姑姑的身体好转了一些,还想着参加表妹的大婚。只是昨天又有些不好,根本起不来。”
“今日高堂上应该只有姑父了。”
朝颜嗯了一声,精神却开始神游了起来。也不知道归远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柳靖妍感慨道:“不过这一年来,因为姑姑这病,表妹看着也成长了许多。”
柳靖妍自是不喜欢单温柔那性子,但看到从小嚣张跋扈的她褪去了原本的棱角,也免不了唏嘘了几句。
朝颜淡淡道:“人总是要成长的。”
另一边,被朝颜所惦记着的吴归远也顺顺利利地混进了单家。
封广平早就将单府的地图画给她,吴归远尽管没来过单家的后院,但因为将地图铭记于心的缘故,倒也显得轻车熟路。
她一路上使用轻功避开了单府的下人。今日是单温柔和封广平的大婚,单府上下忙碌成一团,热闹非凡。这时候就算吴归远出现在人前,想来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宜昌公主所在的院子则是整座府邸唯一安静的存在。宜昌公主的屋内有两个丫鬟伺候着她。
吴归远飞上了屋檐之上,默默等待着。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送来了吃食给她们,说道:“这是今天的午饭,你们先尽快吃吧,现在厨房都在忙着准备宴席,到时候只怕顾不上你们。”
那两个丫鬟脸上一喜,穿粉衣的那个更是笑道:“好姐姐,多谢你还念着我们。”
等送饭的丫鬟走了以后,两个丫鬟连忙吃了起来。
等吃饱以后,一个丫鬟便要将对餐具给带去厨房,另一个留下来照看床上的宜昌公主。
只是留下来的那丫鬟才一会儿,就感觉到腹痛难忍,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看着床上依旧沉睡的宜昌公主,觉得对方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醒来,加上肚子实在难受,实在等不了另一个丫鬟回来,便匆匆去解决个人生理问题了。
等到那丫鬟离开后,吴归远估摸着那一把泻药大概能为她争取两刻钟时间,从屋檐上飞了下来,进入屋内。她袖子一样,门缓缓关上。
吴归远莲步轻移,走到宜昌公主面前。
宜昌公主不复以往的荣勇华贵,被中毒折腾得苍老憔悴,看着就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树皮一般的皮肤包裹着骨头。
吴归远环视了屋里一圈,屋内并没有镜子一类的东西,想来是单温柔怕她娘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这才将所有的镜子都收了起来。
吴归远仇恨的眼神落在宜昌公主身上,从怀里拿出一把银针,在宜昌公主某几个穴位上扎了扎——在好几天之前,她便请教过少玄真人了。
宜昌公主很快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看到那张时常在噩梦中出现的熟悉面容,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是你!”她眼底闪过恨意,配合她瘦骨嶙峋的模样越发渗人了。
吴归远冲着她嫣然一笑,“是我,我来带你离开了。你变得我都认不出你了。”
第三章 初摄政,多劈几次
“你还活着!”
她的嗓音微弱而嘶哑,透着刻骨的恨意和不经意间流泻而出的惶恐。
本以为早该死去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人前,由不得她不害怕。更何况,何碗娘看上去依旧这般年轻貌美,而她即使她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也能猜测出一二。
“不、不可能”她明明派人杀了她的,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是她不好!乖乖呆在青楼中不好吗?非要从那边离开,甚至还想打探景乔的消息,她自然容不下她的,是她逼她的!
宜昌公主在见到了一生中最痛恨的情敌后,理智的线便崩断了,整个人都癫狂了。
吴归远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为什么不可能呢?你又不曾见过我的尸体,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死了呢。”
宜昌公主胸脯不断地起伏着,可想而知她现在情绪的激动,只可惜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她说太多的话。
如果用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吴归远现在大概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她浅笑嫣然,笑意却不曾抵达眼底,眼底是那十二月的冰天雪地。
宜昌公主声音嘶哑,“就算你出现又如何,他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我的!”
吴归远轻轻一笑,“可是你要死了呀。我会好好调养他的身子,我们还有好几十年的时光,可以白头偕老。你偷来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