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昨天在银楼上听到那个伙计说起,才萌生了这个想法......如果成了,也是一项收入不是?眼下,她最缺的是钱,总要想法子赚钱,她唯一能做的也是这一点了。
她师傳贺司珍曾经与她说过,好的鉴宝师很少,因为缺少练手的东西,或者缺少耐性与灵气。而她这两种条件都俱备。
“寒香,你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司珍的!”
贺司珍望着她,不止一次地说过这句话。
奈何她当时碰到了华明扬,一心要出宫,当张嫣看到她,提出去琉华宫时,她没有任何犹豫去了。
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求得恩典,放出宫。
谁知.......
她心内黯然。
厚重的锦缎帘子被人掀开,有人进来。是一个瘦小的老者,头戴一顶皮貉帽,身着青色绣暗纹长袍,左手托一小壶。
他目光犀利,落在苏暖身上,转开,又搜寻了一遍,狐疑地:“你家主人呢?”
006找银子2
苏暖一愣,省过来,想是对方见自己一介小儿,自是不信她有此等眼力,必竟这行是要讲资历,靠的是长年的经验积累。她默了一默,暗自警醒:自己大意了!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换了自己也不信......看来得缓着点,别叫人瞧出破绽来才好......
她起身抱拳,姿态别扭:“老先生请了!”
老者一愣,不相信地:“你?”
紧随在后的前台掌柜这才上前一步:“小公子,这是我们坐堂朝奉,你可以同他商量。”
说着附耳在目光游移不定的老者耳边说了几句,对方点头,一撩袍子坐了下来。
那个掌柜小心从右边一排高架上,小心翼翼捧下一个黑底梅瓶来,置于几上,退后一步,微笑:“公子请!”
苏暖移步上前,只略瞥了一眼,脑中一段信息浮现:圆唇,卧足,肩下收,乌黑润泽......
剪纸贴花是吉州窑一个特色,主要用贴花的方式留白,随后用细狼毫笔漆加细节部分。
她心下了然。
遂不再犹豫,张口:“这是出自吉州窑的黑釉剔花折枝梅瓶,应该是宋盛丰九年的成品!记得师傳是这样与我说的,可对?”
四周一片寂静......
“咚”地一声,老掌柜放下了手中的茗壶,激动地:“公子师出哪里?怎会......怎会......”
他激动,惊讶。又是满满的不敢置信:怎会?若不亲眼所见,眼前这个才舞勺之年的少年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梅瓶的来历,他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可是多方考证。
且,他方才瞧得清楚,这小公子只凭眼看,就张口道来……
他激动之余,想了想,忽亲自跑入里头架子处,解下腰间钥匙,从最底下一个柜子处拖出一个盒子来。
他屈腿半跪在地,从里边抱出一个黑漆漆的罐子来,小心翼翼像怀抱初生婴儿般,轻手轻脚放到了长几上,仔细放稳了,才弓着身子,“小公子!”
苏暖早巳近前,也是惊讶,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个东西。
她眯了眼.......
“如何?”
旁边老者小心翼翼地盯着她。
......
一刻钟后......
“公子的意思是?”
老者亲自倒了茶,一脸殷切。
苏暖微笑,踌躇,心里没底,望了望眨着眼睛的掌柜,狡黠扔过一句:“掌柜的愿意出多少银子?”
......
半柱香后,苏暖满意,招呼自进来就坐在耳房,已灌了一肚子茶水的小荷,两人出了当铺的大门,待到一转过拐角,就脚步陡然加快:“糟糕,快走!”太兴奋了,都忘了时辰了。
估摸着小郑氏快回来了吧?不知雯月可还顶得住?
身后,二楼一扇窗子悄然推开,老者与掌柜站在窗前望着苏暖主仆消失的方向,狐疑地嘀咕:“竟是住在东城?”
“师傅,您刚才许的是否太......”
老者转过来,笑眯眯:“低么?你没看到她的神情,很是满意么?一个闺阁女子,能赚这个数,已是满足了。你一个月才赚多少?况且,这明显是瞒着家里出来的......”
他望着讪讪的徒弟:“你也看出来了,她的本事远胜你我,可惜,我们近段时间货源不足.......以后再说吧!东西多了.....记得,只要她提出加价,答应就是......”
中年掌柜答应一声,望着灰蒙蒙的天,:“师傅,你要亲自跑一趟么?东山那边有新货出来......”
......
雯月望着小郑氏,强自镇定:“姑娘刚去了园子,说是去走一走,小荷跟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