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笑,纠正:“哎呀,说笑呢,娘娘金尊玉贵的,那皇宫焉是我一介小女子说进就进的?”
边说,边用眼角偷瞄了一眼金氏。
金氏却是转了身子,向窗边的玫瑰椅走去:“娘娘也是你的姐姐不是?以后有机会再进宫叩谢就是。”
苏暖听了这话,笑眯眯:“今日收了这许多东西,总得有点表示才行!这样,舅母,你说,我给娘娘绣条帕子如何?”
金氏笑了:“用不着,你有这份心就好。”说着招手苏暖近前,说:“我这心里不得劲,你赔我说会子话。哎,还是女儿好,不像这男孩子,真是让人操心......”
苏暖乖巧挨着金氏,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旁的吴妈妈端了那茶来,她顺手端过,微微笑,心里却是转个不停。
......
郑卓信与小厮三儿一路到了春风楼。
“爷!来了,楼上请!”
一身干净裋褐的小二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殷勤领着郑卓信主仆往二楼走,那里有个最大的雅间,刚上了楼梯,门里有人探出头来,见了两人,又回头向里笑着说:“怎么着?我就说是和尚来了!你们还偏不信?刚那个谁,说的,是罚酒三杯吧?”
郑卓信一步跨进去,早被人团团围住了,被人抱了腰,又有人端了酒直凑到他嘴边来,就要往他嘴里灌。
耳边一阵嘻闹声:“罚酒三杯!来迟了!”
“喝呀!”
郑卓信一张嘴,就喝了那杯酒!
几人哄闹着,又端了第二杯来,一连喝了三杯,才罢休!
郑卓信抹了一下嘴,直接在上首的空位子上坐下,周思聪殷勤地挟了一筷子菜,他一张嘴,嚼巴嚼巴吃了,也不吭声,自己倒了一盅酒,一仰脖吃干了。
几人诧异望着他,柳三忍不住:“和尚,怎的了?好像不高兴?”
周思聪挟了一筷子水晶肘子咬了一口:“莫胡说!咱和尚什么人?点的这一桌丰盛的,瞧瞧,全是哥们爱吃的!”
他啃了两口肘子,夸道:“这味道着实不错,比我家那厨子做的好,入味!赶明儿,弄到我们家去!”
王海波“啐”了一口:“快别!真弄到你家去,我们可吃不着了!手下留情吧!好歹,在这我们还能吃上两口!”
周思聪的母亲安庆公主身体不适,常年在家清养,他爹不许周思聪在家宴客,说他们这伙人太闹。
周思聪不以为意,翻了个白眼,继续嚼着,不说话。
众人一阵嘻闹,又抓起酒杯喝酒。
郑卓信扔了酒杯:“来!吃好,喝好,今儿畅开来吃,咱们好好闹上一闹,陪我一醉方休!”
一时闹哄哄的,又有人去叫了唱曲子的上来,一时,说唱声,笑闹声乱成一锅粥……
第二日天蒙蒙亮,郑卓信一行五六个人,轻衣简装,策马径直奔往城门,晨霭下,厚重的城门打开,一行人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
087牡丹图
苏暖从金氏那里出来,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央了吴妈妈,拐道去了清雅苑。
吴妈妈拿腰间的钥匙开了门,说:“小姐,您先慢慢瞧着,老奴去外边候着,走的时候,小姐喊一声,老奴来锁门。”
吴妈妈这里来得多趟,当下自去外边长廊上坐了,那里有那婆子殷勤凑上前来,两人悄声说话。
屋子里干净得很,应是早上刚扫过,看着与几月前所见并无变化。
苏暖眼波一转,径直往东墙下走去,站在那幅牡丹图下,细细端详,默默记下了式样,这是郑容亲自所画,虽说这么多年她未必还有印象,但不管如何,按照这个来,必不会逆了她的意才是。
她转身从一旁的书案寻了一张纸出来,有点子泛黄,又翻出一支炭条,细细地临了起来。
二刻钟后,她收了起来折好,踏出了门,吴妈妈见状忙丢了手中的瓜子,跑了过来。
苏暖扬一扬手中的纸张,吴妈去锁门。
阳光很好,她眯了眼睛,脚步睬在青石路上,疾而稳。
她走路一向快,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小郑氏一直提醒她,说要慢点,开始她还稳着,后来发觉苏暖原先就是个走路快的,只是没有她那般快罢了。
她也就不改,这多年来的习惯,一时还真改不了。
回房,翻找出一块素面帕子来,摊开了那张纸,用炭条重新描了,须臾,一幅牡丹图赫然跃于绢上。
她端了笸箩于窗前,里面是各色丝线,她细细挑了出来,特别是花瓣的丝线,各种不同的丝线,深深浅浅的红色,一缕一缕地码好,看得小荷眼花缭乱,:“小姐,这花绣起来,一定很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