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诧异,远远地站了。
通往清风院的通道上,管家带着一个大夫连跑带颠地跑过来,管家一脑门子的汗,亮晶晶地,来不及擦,只是连声催促那个大夫。
见了金氏,站住:“夫人!”
然后越过金氏直接跑了过去。
郑卓信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薄的单子,两个人正站在榻边皱紧眉头。正是郑启华和老国公。两人守到现在,郑卓信都没有醒来。
老国公望着郑卓信那惨白的脸,不知想些什么。
一旁的郑启华看看儿子,脸上闪过担心,焦急。本想着说两句,见管家带了王御医来了,又住了口。
金氏一声呜咽,在看见了郑卓信蒙着被单躺在那里的时候,登时就软了腿,口里一声嚎:“信哥儿.....”
苏暖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住了。
木青红着眼睛。
风子没了。
看到那个心脏处被捅了七八个窟窿的破败身体,木青感到后背一阵发麻,这是有多大的恨意,才会在一处同时捅上那么多刀?且刀刀精准,都是向着要害部位去的。
木明也伤得很是重,一条胳膊都露出了骨头,那个大夫说,如果不是及时封住了几大穴位,恐怕早流血留干了。
少爷也是今方才刚刚醒过来的。
木青也是刚刚见清风院被封锁,觉得不对,跑去找木明,才得到的消息,说是她哥哥受伤了。
她当时就吓了一大跳,记忆中,少爷和哥哥从来就没有伤得这么严重的。
看哥哥,几乎身上都没有一块完好的肉,好在都不是致命的伤。
听说这是中了毒。
这是谁?这明显是要置人于死地。这么霸道的毒。听说他们先前带的解毒丸根本就不顶用。
幸好,王太医说了,幸亏先前有人逼出了他们身上的毒,不然,他就是再妙手回春,恐怕这会子.....
“木青,四哥现在醒过来了?那个,可以去探么?”
苏暖忽然站起身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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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能。”
见苏暖望着她,木青解释说:“清风院里,被封了大门,夫人说,少爷需要休息,不让打搅。今早,二小姐她们去了都被拦在了外面。”
木青还是因为木明伤势严重,又护主有功,才被允许进去偏房看望。
本想着去瞧瞧少爷,可一眼见老国公她们都在,她又缩了回来。
苏暖只得坐下来。
她心内焦灼:照木青所说,四哥是昨晚遭袭的,又是在顺都衙门往郑国公府的路上。
这是一早就埋伏好的。
应该就是为了这件案子?
苏暖的心吊了起来,她拿了一个橘子在手,想着剥开,却是半日没使上力。
她担心。
郑卓信调查的这件案子,听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现在,突然遇到这么一遭子事情,人伤得这般重。
就算没有生命之忧,这件案子也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这人现在躺下了,皇帝那里必是替换了别人去重新查办这件案子,那么,事情会不会又回到原点?
无怪她如此想,实在是这两天大起大落,她成了惊弓之鸟,稍有响动,就惶恐不安。
在强权之下,她们这等小人物,实在是没有安全感,还不是凭着人的一举话,换个人,黑得,白的,她现下是不敢相信。
......
苏暖的担心,不无道理。
隔日,皇帝就专门派了身边的大太监万忠过来探视郑卓信,除了一匣子名贵药材外,还捎了一句话:“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了再去办差。”
郑卓信立时睁圆了眼睛,头也不晕了。
他挪嘴,三儿乖觉地退了出去,须臾,又进来,看着他:“少爷。”
郑卓信眼睛示意,三儿就弯腰,挨近万忠,掩了半个身子,悄悄地递过去一卷东西。
万忠一愣,抬头看向郑卓信,推辞:这可是使不得。
郑卓信就作势强撑了了要起来:“公公这是看不起我。”
他面白如纸,看着很是虚弱,又喘了一口气,很急的样子。
万忠也就顺手接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和煦几分:“大人,且别急,您这年轻,身体底子好着呢。精心将养个把月,管保又生龙活虎的。”
郑卓信也就叹一口气:“托公公吉言,只是我这一时半会也只能躺在这里了。真是难过啊。您瞧,我这不是有差事么?皇上信任我,可我却这半道上撩了挑子,怎么说?可是我的不是啊。”
他一脸的愧疚。
万忠瞧这心里一动,又捏了捏手心里的银票子。
“那个,”
他四下望了一望,三儿立即乖觉地往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