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滋滋地吩咐。
这里周长丰脚步匆匆地赶到宫门,正值郑卓信出来,见了他,招呼了一声。
他下意识地点头,错身而过,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这是苏暖的表哥,这母亲说的事,如果真成了,那他不是自己的大舅哥了么?
他一时愣了一会,下意识地又回头瞧瞧,又哑然失笑:想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苏暖还不知道怎样?况且,她整天在外边跑的,就这性子,看着很有主见的样子。
自己还是头次遇见这样的女子,也是着实有趣。只是她母亲那般斯文受礼的人,怎么会养成苏暖这样的性子?还真是特别呢。
他摇头,又笑一会,叹一口气。
一旁的小厮奇怪地看着自己少爷,不解:少爷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地,一会笑,一会叹气地。
一时进来屋子内,却是见几人慌慌张张地往里边跑。
“站住!”
他沉了脸。
几人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他,满脸堆笑:“大人!”
周长丰一个挪嘴:“身后藏着什么?拿出来。”
几人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手里撰着一把骰子。
他单手抓过,一声不吭,就往外走。
里头几人吓了一跳,相互瞧一瞧:“大人,大人,饶了小的们这一会吧。”
几人暗道倒霉:这郑大人刚走,这周大人就来了。这要是让郑大人发现了,还好说。郑大人闲时,也会摸两把,虽然从不在他们面前摸。可是这周长丰就不一样,他这人平时最是一板一眼,不赌钱,不喝酒,也不停小曲儿,总之没有不良嗜好。
现在被他抓到了,可是完蛋了。
几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始求饶。
周大人这人太自律了,堪称完美。
这样的上司,让人心里没底。
253北市
周长丰却是不理他们,自顾大步走了出去。军中素有赌博之陋习,屡禁不止,没想到今日被自己抓了个正着。
这可不能姑息,正好借此机会刹一刹这股风气。
一刻钟后,几人被压在院里,扒了裤子,手起棍落,每人足足打了十五棍子。
这十五棍子可不是寻常的板子,要求棍棍打实。是以,等到第十棍的时候,已经皮开肉绽,及至第十五棍子,最后一棍落完,后臀已经暗红一片。
一旁观看的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看着石鼓上板着脸的周长丰,一众人等都低下了头。
第二日,郑卓信听说了这件事,抬头惊奇地:“打了15军棍?就为这事?”
他心里嘀咕:当值赌博是有不对,也三令五申,但一般都是打几板子,惩诫一下而己。动用军棍似乎有些过了。
他抬了头,看着一脸苦相的兵士,说:“也好,看你们以后谁还敢在当值的时候玩骰子?这回可长记性了吧?”
说着,一转身,悄悄地对木明说:“把我房间里那个给收拾干净了,全部卷走。”
木明看了他一眼,见他苦着脸,心下一笑:少爷平时最是喜欢没事的时候掷两把,现下好了,这周统领来这一遭,以后在军中谁还敢玩?少爷能不带头起表率么?
木明同情地看了一眼郑卓信,快速退下去了。
晚间交接的时候,郑卓信在门口碰到周长丰,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不由无趣地偏转了头。
“郑统领!”
忽然一声喊。
郑卓信狐疑地转头,周长丰正微笑看着他,确实是看着他,周围没有别人。
“咳,叫我?”
他清理一下喉咙,问。
这个木头脸也会主动与自己打招呼,真是?郑卓信觉得比他打人军棍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周长丰身子未动,说:“下值了。”
然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郑卓信呆立在当地,嘴巴张了老大:周长丰就是为了说这样一句话,叫住他?
啧啧。
他摇着头。
他伸着懒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阴沉沉地,似乎是要下雨了。
他歪了一下头,上马,直接就奔走了。
“哎呀,少爷!”
木明连忙追了上去。
一路狂奔到府门,还未下马,就见苏暖与木青从拐角正转了出来,看见他,顿住脚步。
郑卓信点头,就要往里边走。
“四哥!”
苏暖叫住了他。
“前次我托你问的房子,可有着落?”
苏暖眨巴着眼睛问道。
“还没有。”
郑卓信回答。
心下不好意思,自己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