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盯着木明:“那人是不是比你要高一点?大约有三十多岁?”
木明愣愣点头:“是呀。这个你也猜得出来?不过,这个没用。清王府的清客不少,还有一些我们不知晓的。这些也不是很明显的特征。”
木明喃喃自语。
苏暖低头,垂了眸子,又抬头,对木明说:“我走了。”
说着就出了屋子,见木青正在外边等她。
她默默地往外走去,脑子有点乱:清王府,木明的意思是清王府下的手?难怪,郑卓信要拒绝清王的亲事了。
那么自己是被顶缸的?
郑卓信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吧?就是为了避开清王府么?
她心里乱糟糟的。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是吴妈妈,正叫了一个大夫跑着,气喘吁吁地从园子外面进来。
“吴妈妈,怎么了?”
苏暖惊醒过来,忙问了一声。
“是夫人,又晕过去了。”
吴妈妈匆忙回了一句,就带着那大夫走了。
苏暖看了看消失的背影,知道金氏必然是急火攻心,这都两日了,她必然是焦急得,哪里撑得住?
忽醒过来: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郑卓信。上回,他就伤得那么重,差点没了命,这回子,不知会怎样?
“走吧。”
她对木青说,大步从角门出了。
“木青,你随我去一个地方,答应我,不许与旁人说起。”
苏暖到了墙外的空巷子里,看看前后无人,停下,郑重其事地对木青吩咐道。
木青低头,应了。
苏暖难得这般慎重,不过,这档口,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小姐,是与少爷的事有关么?”
她还是问了一句。
苏暖看了她一眼,惊讶她的敏锐:“我也不晓得,先去看看。走吧。”
两人上了巷子口的马车,打发了赶车的先回去,木青自己赶了那车子,一路向大街上行去。
马车在华香瓷坊门口停下,苏暖跳下马车,示意木青在车上等候,自己抬步往里走去。
她走得很急,心里却是祈祷:华明扬不在上京,出去了。
出远门了,这件事情就与他没有关系,不是他做的,是其它人做的。
她往楼梯上去,有伙计迎上来。
“你们掌柜的在么?”
伙计点头:“刚出去了。您是谁?先等一等,一会就回来了。”
说着,引了她进厢房,又泡了茶水。
苏暖缓缓坐下,对那伙计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先去忙吧。”
伙计点头。
苏暖走到窗外,探头,见木青正站在马车旁四下张望。
她叫了一声,木青抬头。
她打了个手势,指指自己。木青点头。盘腿坐到了车板上,眼睛望着窗户。
苏暖方缓缓地坐下来。
抬头看着那满架子的青瓷,青翠欲滴,盈盈生光。
这一架子东西,一件一件的收集,可见是花了不少心思,每个都发亮,看得出是经常擦拭。
苏暖看着看着,神思有些恍惚起来:华明扬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自己好像不了解了。他什么时候和清王有关系了?他不是不学医了么?难道,那些毒物与他没有关系?
木明说过,他被那个青衣人给用药粉迷倒了。
她放下茶杯发呆。
门口一声轻响,她转头。
华明扬正背着手转进来。
一裘白衣,见了她一笑:“你怎的来了?稀客。”
说着,自然地拎了那桌上的茶壶要给苏暖续水。
发现苏暖的杯子是满的,楞一愣,还是又小心地斟上一点,说:“浅茶满酒,还是得滴上一滴!”
他双手轻轻推了茶杯过来。
苏暖盯着他袖子口上的竹叶纹,闭了闭眼。
“谢谢。华大哥,这身白衣倒是不错,我也想去做一身来穿穿。”
她忽然说了一句,迅速抬头看着他。
华明扬温和一笑:“是么?这是新做的,我惯常倒是更喜欢穿青衣,这个白衣不耐脏,打理起来麻烦。”
他笑着,自己喝了一口茶。
手里一个青花瓷杯,上面一丛寒梅傲放。
苏暖心里酸楚,她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说:“听说华大哥家里是医药世家,我有个朋友前次不慎中了毒,看遍大夫,都不曾有效。想问一句,可是有那好的法子?”
华明阳微微一顿:“中了什么毒?真是抱歉,我学艺不精,早就弃医了。不过,如果是一般的毒,倒是找那些大夫也是能解的,只是时日长些。你朋友有几日了?若是时间长了,等那毒性入了肺腑,清理起来就是麻烦得多。倒是不好再拖。得尽快找到那毒源,方便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