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妙语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瞧见一枝开得格外灿烂的花枝,段瑶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把它折下来拿回去插在花瓶里,那么好看的一束花,房间里也会添色不少。”
“就是太高了一些。”段瑶不无惋惜地道:“要是有个梯子就好了。”她们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
妙言连忙道:“奴婢这就回去叫人搬梯子来。”
段瑶实在是喜欢那束花枝,点点头,“如此也好,你快去快回。”
“嗳。”妙言答应一声去了。
妙言脚步飞快,急着赶回去叫人,转过花园的角落,还没到回廊上,迎面撞见身着一身蓝色直缀的肃王周成易从前面缓步走了过来。
这些日子周成易都已经成了段家的常客了,寻到机会就往段府跑,每次的借口都是找张延齐有事儿,但每次来的时候,张延齐都在给段雁鸿诊治,根本无暇顾及他,他便能寻个由头在段府园子里闲逛,已经是有把段府的花园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的嫌疑。因此妙言也多见了他几次,对他也算是熟悉了,起初还有些怕他,现在都已经适应了,便退在一旁向他行礼。
周成易见她头发和衣裙上沾了一些花瓣,便猜到她这可能是刚从花园里过来,在她身前停下脚步询问道:“是陪着你家三小姐在花园里采花吗?”
“确实如此。”妙言不敢隐瞒,如实道。
周成易又问:“我刚看你行色匆匆,你这是要去哪儿?”
妙言道:“有一束花枝太高了,奴婢这是要回去叫人搬梯子来。”
周成易闻言轻笑,“你不用回去找人搬梯子了,这事儿既叫我遇上,我自没有不帮忙的道理,那花枝在哪儿,带我过去看看,再高的花枝,我想我也能折下来。”
这有人帮忙自然是好的,周成易时常来段府走动,段府上下对他都极为熟悉了,虽说他是客人,但也是极为熟稔的客人了。
妙言之前对他是极为畏惧的,现在多见几次之后,发现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其实还挺好相处的,说话温和,对下人也客气有礼,并不端着王爷的架子。
她听得他说愿意帮忙,也就没有任何顾虑地答应了,欢喜道:“多谢王爷了。”
周成易嘴角带笑,那笑意晃得妙言眼前一花,竟觉得他眉梢眼角都一同带了笑意,似乎比那枝头上开得艳丽的花都要灿烂两分,听得他温和地道:“走吧,你前面带路。”
妙言忙“嗳”一声,转身往前走,领着周成易过去。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段瑶采花的地方,段瑶回头看到妙言去而复返,奇怪道:“你不是去叫人帮忙了吗?”
“是啊,她叫了我来帮忙。”就见一身蓝色直缀的周成易施施然地从旁边的拐角处转了过来,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随着走动的动作而晃动,脸上是盈盈的笑意,目光温和,在阳光和花树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了。
段瑶的眼前骤然一亮,心底涌起一种恍然的感觉,也不知是那枝头上好看的花迷了她的眼,还是眼前那个好看的男人迷了她的眼,她还从未看过这么好看的周成易,竟叫她有些移不开眼去。她就那么望着他出了神。
都说男人喜欢漂亮美丽的女人,其实女人也喜欢看英俊风流的男人,这都是人之常情。
上一世她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人人口中的冷面修罗,什么时候见都是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叫人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敬畏,甚至不敢正眼面对他,那种令她胆寒的感觉是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因为她见到他的时候,她正和段云琪被二皇子的人追杀,两个人已经是穷途末路,无路可逃,只等着二皇子的人冲上来挥舞着手中的钢刀砍掉他们的脑袋了。
也就是在那最危急最恐惧的时刻,周成易带着人从天而降,他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刀下去,就把那个挡在她身前的叛军脑袋砍了下去,脑袋和脖子分离,血管里喷涌出来的鲜血喷了她一头一脸,她吓得跌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他端坐在马背上,一手拿着沾满了鲜血的刀,犹自带着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来,他平静地扫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转身就骑马走了。
后来,那个画面就深刻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再也无法忘记了,她对他的印象也就停在了那个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