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和初迎对陶朱还是有感情的,自然是同意,也不再说着要回家。
……
夜深人静,因带着俩孩子睡觉而浅眠的李蕴,突然听到门外有声音响起。
她动作轻盈的拿掉初阳放在她胸口的小手。
起床下来,却听到初迎迷瞪不醒的语气问她,“娘亲,你起来做什么,好黑,天不亮呢。”
李蕴倾身亲了下他的额头,“乖乖的和妹妹睡觉,娘亲听到外面有声音出去看看。”
初迎乖巧的躺在初阳身边,伸手搂住她,一副哥哥保护妹妹的姿态。
李蕴披上衣衫,从屋里出去,瞧见外面灯笼亮了起来。
陶朱那边守夜的素雪起来了, 见到李蕴道了声,“小姐,是不是吵醒您了。”
“是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我怎生听到了谁的哭声。”
素雪道,“是景花园那边的粗使丫头香菱,正是她养着那孩子,这不,似是那孩子出了什么事,就胆大包天的找到了这里。”
李蕴皱眉,觉着不对劲,“孩子出事去找大夫,来找我作何?”
她刚是问完,瞬间明白了,内宅相斗。
景花园那边又被禁足不能外出,薛泠然像是生活在监狱之中,而薛泠然与外男生的孩子,对肃王府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别说孩子生病不给治,就是病死了,怕是也没人管。
若是李蕴不曾生育过孩子,倒是能做到冷心不管不顾,她也是养了四个孩子,生了两个,心底有些触动。
“素雪你先出去看看,让香菱去找大夫,只管找就是。到底是个生命,能送走也不能死在王府里。”
孩子岂能有生来就是坏的?李蕴也没有权利去剥夺一个什么事都不曾做过的孩子性命。
“小姐你还是太善良了,照奴婢说啊,就是病死就不用管,亲娘都不管,咱们管他干啥。前头也是三两天的生病,保不准就死了。”
“放肆,要是都按你说的,这王府我直接交给你来管,岂不更好?”
察觉李蕴生气,素雪立刻跪下,求饶,“小姐,奴婢知错,奴婢不该说这等话,还请小姐不要生奴婢的气。”
李蕴叹息道,“到底是个生命,先去看看,着实不行再说。要死也不能死在肃王府里,懂吗。”
想着前头战争在即,她断然不会动那孩子,算是为大家祈福,为肃王府积善行德了。
大半夜的 ,站在外头怪冷。
她出来交代好素雪就直接回屋了,而屋里的初迎却没睡,等到李蕴到了床上,他伸手抓了李蕴的手,用自己的小手帮她暖暖。
“娘亲,迎儿刚才听到你生气了。”
瞧着眼前的孩子,李蕴觉着,自己刚才的决定应该是对的。
“没生气。娘亲就是觉着,人人生而平等,刚出世的婴儿并未做任何错事,直接扼杀了他的生命,娘亲不舍。若是那作奸犯科之人,倒是不必顾虑。”
见他认真听自己说话,李蕴又觉着好笑,她怎生把这般深奥的话,告诉初迎,迎儿那么小,他能懂什么啊。
“罢了,睡觉吧,这些事情是娘亲发的牢骚,反正婴儿也听不懂,不记心里了啊。”
谁知初迎却凑近在李蕴的脸上亲了下,“迎儿有个最好的娘亲,娘亲对谁都很好,和和善,这是对的。”
她扬起淡笑,“还是儿子知我心,睡觉了,乖宝。”
初迎不懂吗?
其实他是懂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很多事情。但为了怕李蕴担心,所以藏拙收起自己的聪慧,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小孩子一样。
生死大事,天定而为。他觉着,娘亲做的很对,对一个生命,谁都没有扼杀的权利。
……
第二天,李蕴起来后带着初阳和初迎吃过早饭,教了两个孩子在屋里写字,她刚要去看一下陶朱,却瞧见茗景苑大门外侧跪着一个女子。
瞧着陌生,李蕴问了下晴雪,“那人是谁,跪在门外作何?”
“是景花园的香菱,奴婢也不知,问了又不说,就是想求见小姐。赶了三趟了,就是跪着不起来,也不走。”
李蕴瞧了过去,见她怀中抱着一个包裹,隐约是猜到了什么。
“香菱抱的应该是那孩子吧?”
晴雪道,“是,小姐若是不喜,奴婢再差人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