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访了一番,才发现如今这处酒家,为招揽生意,竟不惜血本,挖了一条能与妓院相通的暗道。
只是好景不长,妓院因他事被查封,然酒楼未受牵连,暗道仍在,而贺仙所住之处,恰巧就是以前暗道的出入口。
贺仙不知缘由,只以为地道是司马追风挖的。暗暗觉得惊异。
司马追风拍去身上的尘土,心中暗叫晦气。明明是来办正事儿的,却只能走这条暗道,弄得像偷情似的!抬眼瞧向烛光之中的贺仙,不禁一呆。两人初见时,贺仙刚出少林寺,身着男装,粗服乱头,眼下变回个女子模样,已成国色。
他心中突然一片凌乱。遥想当年,表妹也是如她这般年纪,也是这般美艳如仙……
贺仙放轻脚步声,上前问了好。见司马追风天生一张娃娃脸,看着只觉得亲切,这便拿袖子把凳面擦了又擦,做手势请他就坐。
司马追风听她喊自己“师叔”,大奇,一撩衣摆坐下,问道:“你为何喊我师叔?”
贺仙一愕,点了点头。暗想:这两日他顾着去少林办差,传闻之事怕也没来得及听人说。这便报上家师之名,司马追风一听,大喜。
司马追风此人,只痴迷于两样:一是他的表妹,二是轻功。当年沈御风轻功卓然,胜他一筹,他一直羡慕不已,如今得见他的徒弟,忙问:“师兄将所学都尽数传授给你了?”听贺仙“嗯”了一声,又问:“方才我由暗道过来,你是从何处听出动静的?”
贺仙如实相告:“还没到顾教主的房间。”司马追风略略惊讶,他也是个轻功高手,这次怕人发现,已是万般小心,想不到她这么远就能觉察,看来耳力不错,轻功还应该在他之上。
想了一阵,有些失落,又有些愤愤不平:“你顶多学了不过一年有余,就这么厉害……比你师傅当年还要厉害,唉,我怎么就没遇上像你这样的好徒弟?”
贺仙听罢,百思不得其解:“师叔如何知道我只学了一年有余?”
司马追风这才醒起自己所为何来。嘿嘿一笑:“丫头,我知道的事儿多着呢!”凑上前悄声问:“两年前,你还在神农谷,对不?”贺仙连连点头。司马追风又道:“你一直躺在那大冰块里,直到前年冬天才突然蹦出来的,对不?”听他越说越细,贺仙愣怔住了。
司马追风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贺仙忙点头。
司马追风忽就板下脸来,低声骂她:“你这小丫头,为何招呼都不打就走!你可知找不到想找的人,心里那得有多焦急!”
微微走了会儿神,续道:“列兄找你找得好苦!”他此前虽见过贺仙画像,也觉得她与冰棺那人容貌相似,可她此前身着男装,还不能确定,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认准此事。今夜看见穿回女装的贺仙,便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贺仙心念电转,忙问:“你说的列兄,该不会是烈山炎吧?”这回换司马追风愣住了,挠头道:“他只说过他叫列山,还没听说有个‘炎’字……”看了眼贺仙:你果真比我更清楚他的底细。又道:“我受列兄之托,打探你的行踪,都快两年了。”
贺仙这才了然。忽想起在泰山脚下,临行之日,她也碰上了烈山炎,可是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当时正急着走,没去细寻。这般想来,当日那人,很可能就是他!
司马追风在旁追问道:“你这一年到底去了哪儿,又是怎么认识我师兄的?”贺仙回忆起这一路而来的事情,能说的都简略地说了。
司马追风闻得沈御风遇害,深觉痛惜。又得悉贺仙被仙鹤衔至袁家庄等事,让他更加确信,这位师侄来历必是非同寻常——即便不是天仙降临,也是沾了仙气。
他那位好兄弟很多事情都不瞒他,可惟独贺仙的身世,每回都是支支吾吾的,似真有难言之隐。如今贺仙就在面前,他何不直接相求,让她去打探表妹的下落呢?
那时江湖上有四个出类拔萃的女子——云南五毒教的顾月儿跟冰魄门的月明,两人容貌美艳,艳动南北,遂有“南北映月”之称;更有云梦观弟子:知箫、知琴,精通乐道,武艺卓绝。合称“箫琴二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