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隐觉不妥,欲沿来时的路走回去,可石碑却统统消失了,不但如此,退回去的景致也跟来时大不相同。
仇雪本来想,就算是条错的路子,也可循水流走回去的,哪知竟会有这样的死路。
任离云不死心,见有条小溪,便顺着它流动的方向走,可最终又绕回到原点。叹道:“果真被骗了。”复又不解道:“他为何要骗我们?常欢说过,天易门内,就只有姓鲁的一家木匠是好人……难道不是他?”
仇雪才知他与常欢也是相识的,默默回想一阵,道:“倘若常公子的话不错,那必定是他孙女有古怪。”沈飞细想去,如梦初醒:“对呀!指点咱们走这条路的并非鲁老伯而是她,我总觉得,鲁老伯像是……像是……”仇雪接道:“像是被她要挟着……”沈飞连连点头:“对!对!”
任离云侧过头看,见贺仙唇上微微发紫,想来那寒毒在她体内又更深了些,此时出路尚未找到不明,甚是心焦,道:“要是常欢在就好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远处似乎有人在喊贺仙的名字,过了片刻,又听见这人改叫道:“云师兄!小飞!你们在哪儿?”
任离云登时一喜:“我没听错吧,好像真的是常欢?”沈飞也喜道:“没没没,我也听见他在喊!”说罢,又疑神疑鬼地道:“有这么巧的事儿?刚说到他,他就出现了?不会又是天易门弄的鬼把戏吧?”
仇雪听罢,也道:“谨慎些为好,都别出声,去看看再说。”
且道常欢,得张百忍前往少林寺相告,才得知贺仙和沈飞已从客栈逃了出去,这便匆匆下山。此前他与任离云就约定好,在嵩镇一家客栈内碰头,可惊闻松庭重伤,从开封一回来就直接上了嵩山,这时才得暇去瞧瞧任离云,可惜人不见了,只看见他留下的一封信。
常欢赶到肖岳家中,贺仙早已离去,他只好顺道入洛阳城找任离云,恰巧遇上几名受伤的五毒教弟子,一路上暗随窃听,才得悉贺仙和任离云竟都曾在蓝府出现,在蓝啸天手中抢走沈飞后,往南方去了。
这几名弟子,因受了点伤,行程稍缓,正好让常欢跟上,直到得伏牛山北部一带,打听到他几人入山后久久未出,立马赶去鲁氏家中打听,哪知竟迟了一步。
鲁氏将木山羊略加修理,常欢骑着它一路追赶,只可惜四人已入了“光阴绝路”,这地方,既然进来了,便无路可退。
任离云等人见常欢果真来了,如获救星,后经他这一说,均大受打击。
沈飞不禁焦急:“那怎么办?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呆一辈子……”常欢赶了一天的路,不免心气浮躁,又见贺仙中毒昏迷不醒,只觉沈飞便是始作俑者,抬棍直指他的脸:“你也知道怕了!当初叫你们留下等我,偏就不听!”
沈飞吓得身子一缩,不敢吭气。
任离云待常欢怒气稍平,问道:“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是吗?”常欢眼中略有迟疑,及后道:“对,这儿有个‘天易五绝阵’,闯得过就能出去。咱们人数也不少,有你跟仇雪在,胜算大,可我不知如何才能入阵,还有,入了阵,要费上好些天的功夫,如此一来……”瞧了眼贺仙的脸色,暗暗心忧。
转而问道:“她究竟中了什么毒?”
附近正好有个小山洞,挺爽洁,任离云将贺仙安置在内。
洞外,常欢得知来龙去脉,不禁皱眉:“这毒本属寒性,再加上蓝啸天打进去的内力,也是阴寒一路,寒上加寒,毒性只会更加剧烈……”他听得仇雪复述顾星儿的原话,竟是要让贺仙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这是何等痛楚!霎时心里急得火烧似的,却又束手无策。
沈飞又听了一遍顾星儿那话,愤恨道:“师姐要有个好歹,我这辈子就没她这个娘!”常欢骂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
沈飞不满道:“谁生在福中了?做她儿子才倒霉。”常欢厉目一扫:“你要不是她儿子,我非宰了你不可!倘若不是你,贺仙至于这么遭罪吗!”沈飞仍觉得自己没错,顶了两句,常欢怒不可遏,抡棍便打,沈飞吃痛躲闪,不留神被石头绊倒,提裤脚一瞧,只磨破了一点皮,却虚张声势大叫:“出血了!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