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好一阵,直走得脚都酸了,可对面洞口透出来的光,还是那么远,正想着要不要倒回去,这时,脚下的硬泥突然变软,往下一看,两只脚倏然陷入了泥沼之中!想要抽离已经晚了,双腿越陷越深,倾刻,已尽没其中。
却说贺仙,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着,直走到土屋外,才发现沈飞不见了。
四人掉头回去寻找,隐约听见前方的呼救声。最终在土道上,才看见沈飞,缓缓从地底下爬上来,边喊道:“师姐!快救我!”
任离云策动银丝,欲将沈飞捆紧拉回,可这一触,沈飞瞬间变成了沙子跌落,化为土堆。众人大惊,之后,沈飞又把头钻了出来:“哥!你快想法子救我啊!”贺仙不假思索,就要朝他奔去,被常欢死死拉住:“别去,他被抓了!”
果然,土底之人纷纷发出笑声,叫道:“小美人儿,你再不过来,我们就杀了他。”
常欢朗声怒道:“没想到你们天易门如此技穷,居然要拿个孩子做要挟!”一人应道:“是他不按约定,妄想入洞里找捷径,才被抓的。”常欢略一思索,便明白他为何要另觅捷径,心中内疚,喊过去道:“小飞!是哥没考虑周全,忽略了你!”
贺仙听罢原委,不禁气结。一时不留神,这小子就要闯祸!忙问:“你们要怎样才肯放人?”
一人回道:“五人闯阵,共死与共。你们的命要真有那么大,能闯出五绝阵,我们自会放了他,要是五人都折在这儿,那……哎?你们说说,该怎么处置他才好?”另一人道:“这家伙也没啥用处,不如烤熟吃了吧!”地底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随后,沈飞哭着喊着被拉了下去。
贺仙更加心急如焚,连喊了几声沈飞,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禁泪眼汪汪:“他们不会……这会儿就把他吃了吧……”
仇雪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片刻即冷静下来,宽慰道:“他们这么做,是想借此打击我们的士气,让我们心神不宁,好败给他们,你千万别多想,不然就中计了。”任离云也道:“说得没错,不能自乱阵脚,不然怎么能救回那小子?”贺仙听罢,才略略心宽,喃喃道:“对,要救小飞,就不能自乱阵脚败给他们!”
常欢凝视那土堆——沈飞方才钻上来的地方,暗暗点头微笑。
归至竹林,见天色尚未全黑,仇雪与任离云便按常欢此前的计策,砍下几根竹子,截短了带回去。
见屋内竟还备了只蜡烛,常欢忙将它点上,又从袖内掏出一件事物,递予任离云:“用它在竹上钻个方孔,要对穿的。”任离云取过,瞧了半晌,一旁的仇雪忍不住道:“这枝发簪是木做的,怎可用它来钻孔……莫非有什么玄机?”
贺仙站在门边,只顾外瞧,听得这话,不禁好奇,一看,仿佛是肖岳那根发簪。忙走过去,稍稍使力一拔,就开了。
烛火下,刀口光芒锋利,有些刺眼,而驳口正隐藏在发簪的木纹之中,任离云不由赞道:“妙极!藏得真好!”仇雪瞧了眼,笑道:“贺姑娘,你真聪明。”
常欢缓缓踱步到贺仙身旁,道:“不是她聪明,而是老早有人跟她说过,内有机关。知情人不说,又怎知暗藏着玄机呢?”任离云在一旁点头。
贺仙想起正是它,刺伤了松庭方丈,令其几乎丧命,不禁一叹。常欢问道:“你为何叹气?只为我义父吗?”
贺仙只觉他话里有话,却懒得去想,只道:“我且问你,它怎会在这儿?是你偷出来的吗!”常欢冷笑一声:“哟,这又不是你的东西,干嘛一副兴师问罪的……咦?莫非你已经收下了?答应做人家老婆了?”任、仇两人听见这话,不明所以,朝贺仙看去。
贺仙怎不知他所指为何,气得双颊通红:“谁答应做他老婆了!”常欢试探出结果,暗暗窃喜。
任离云怕他俩又吵起来,问道:“明天什么时辰动身?”常欢回头,正色道:“五更天以后。”又道:“方才小飞可算是帮上了大忙。他这一闹,让我推算到他们所使的阵法。这一仗,我们一定能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