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离云弄明老人的来意,将当日易容成箫自华一事据实相告,还有卢庄之内,自己施展出狼谷武功,蓝啸天又是如何忌惮他,要除之而后快,他才想出这个法子戏弄众人……血狼等人听到这儿,已不难明了蓝啸天的用心——是想残杀王族余脉,保住他狼主地位。
双方误会得解,均对蓝啸天恨恨不已,决定要想出一个法子对付他。
说到出谋划策,常欢可是个中老手。
他深知老人这一面之辞,不足以让蓝啸天的亲信倒戈相向,惟有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才会对他失望,彻底死心,继而与中原人化敌为友,再收为己用……
常欢算定了蓝啸天,若得到了邪吟,第一个要对付的,必是血狼等同族知情者。于是让血狼带自己去见蓝啸天,献上“邪吟”。
蓝啸天果真“不负众望”,他野心极大,疑心也极重,首要铲除的,自然是身边的人。常欢与血狼早串和一气,为免蓝啸天的部分亲信走漏风声,略施手段,让他们都中了迷药,及后救醒过来,让他们亲眼看见蓝啸天的残酷本性。
同时,也让蓝啸天深信,邪吟果真有无穷威力,乐声飘出,就可掌控听者心智,从此便可恣意其所为,却丝毫不知,他就只有这么一把破扫帚。
蓝啸天见大势已去,一双眼睛黑阗阗看着众人,正想发难之际,一个男人从药庐后轻巧飞出,只一脚便将他踢翻在地,随后一甩衣摆,背起手站在他跟前。蓝啸天吃痛捂着胸口,定睛一看,居然是死去已久的沈御风!沈御风声音飘飘渺渺地道:“蓝门主,我已在阴曹地府恭候你多时了,怎么还不见你来……”说罢,腹中的鲜血汩汩如泉,直流下地。
蓝啸天登时脸色苍白,见他淌着鲜血仍一步步逼近,吓得双腿发软,眼内一阵慌乱,大道:“你……你别过来!冤……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那个杂种报仇啊!杀你的人是他,不是我!”
沈御风眼内悄然一喜,正要追问,一名女子缓缓走近,尖声尖气地问:“杂种是谁?快说……”蓝啸天看向那女子,惊道:“月明!”及后忽然缓神过来,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指着她道:“真的月明决不会这么问,你一定是假的!你用了易容术!”
说罢,一个箭步冲上去,扣上了她的颈喉,哪知这月明却倏然消失!只剩得一地衣裙。蓝啸天大惊之下,听见身后幽幽地道:“我在这儿呢……”立即回身,却看不见人,心里更加惊慌,这时沈御风一脸血污,轻飘飘地到跟前来,问:“杀我的人是谁……”
蓝啸天慌忙后退,大叫道:“你们到底是人是鬼,别……别过来!”跌跌撞撞地奔入后山那片林丛,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那“沈御风”也不急着追赶,看他走远,回头瞪一眼“月明”,恶声恶气地道:“眼看着就要问出来了!都是你!”此人正是隐居大别山多年的独孤燕。
那“月明”也不再捏着嗓子,回复男人的声音,应道:“急什么呀,山下还有肖舞风呢,他是逃不了的。等他跑过了御剑门,你爱怎么问都成……”一边说,一边甩干净掉地上的那身衣裙,还给独孤燕。
回头招手让常欢过来,悄声道:“快去弄清楚他说的杂种是谁!就怕出什么岔子,你师娘非揭了我的皮不可!”
常欢知道他惧内,笑道:“师傅放心,我会查明的。”这时两人离得近,看清了“月明”的容貌,不由得一阵惊疑,忙问:“师傅,月明前辈她……果真是你这模样吗?”别山居士以为他是一时好奇,咧齿一笑:“美吧?比你师娘美多了,是吧?”
常欢不敢说“是”,又问:“你是按月明前辈的画像做的?”别山居士摇头,回道:“是按追风师弟所说做成的,还有件凑巧事儿,据追风所说,原来蓝夫人那双眼睛,跟月小姐的很相像啊,我就是看着她那双眼睛上的妆……哈哈,看把蓝啸天吓得……”
这时独孤燕正好有事,唤了他一声,别山居士吓得不轻,缩着脖子赶紧过去了。
血狼与兄长及一众兄弟聚拢过来,松庭和凌傲峰也上前,与独孤燕夫妇俩作别,独孤燕嘱咐了任离云几句后,这才拎起丈夫,飞离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