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稍愣神片刻后,各自转身入了屋。
先时松庭前来开门,阻挡了视线,不知原来常欢也在屋里,一张扶手椅子移到角落处,抱着棍子,正在那儿闭目养神,听见众人进来,这才睁开眼,起来伸了个懒腰。
松庭瞅他一眼后,面南而坐。箫自华把屋门关了,走到松庭身后站好,常欢此时也不情不愿地朝他们走近。
松庭在椅上坐定后,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小兄弟找老纳有何要事?”
沈飞见他慈眉善目,心中登时生出亲近之意,正想开口,可抬眼看了看常欢,不禁有些迟疑。松庭意会,含笑道:“他们俩,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义子,都不是外人。”贺仙听得他说”义子“二字,不由瞄了眼常欢。
常欢此时也正打量着她,目光一触,立马移开。
沈飞没有了顾虑,可想了半天也不知从何说起,只翻来覆去地道:“我……我爹爹他,我们……”松庭耐性极好,等了半晌,见他两人都默不作声,才问:“小兄弟,你爹是谁?”
提起惨死的爹爹,沈飞心口闷痛不已,边垂泪边道出名字来,贺仙听他说得含混,朗声道:“是沈御风。”松庭一听,立刻站了起来,道:“什么?!你二人……是沈老弟的孩儿?”
贺仙摇头:“我是他徒弟”,看向沈飞,说:“他是师傅的独子,叫沈飞……”提起沈御风,泪水不禁潸潸而落,颤声道:“师傅临终前要我们来找方丈。”
松庭见他两人泪流不止,心中已有了些数,待听得那“临终”二字后,还是浑身一震,忙问:“沈老弟他因何会……”贺仙正想开口,便听他接着说:“莫不是……为着那‘邪吟’之事……”沈飞泣声大喊:“正是!”
松庭愣了半晌,缓缓长叹一声,跌坐到椅上,手握着胸前那串佛珠,脸上神情沉痛不已,喃喃自语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常欢本来站没个站相,闻得此言,不由后背微微挺直,其余三人也朝松庭看去,心里均大惑不解。
半晌,松庭才冷静下来,细问缘故,贺仙便大略地说了——那人不仅精于剑术,还会易容术,想要问出“邪吟”的下落,沈御风一时不慎为他所伤,伤重而亡。沈飞一旁听着,想起亲爹惨死,哭声逐渐大了起来。
松庭开口劝慰,不敢再细问下去。转而安抚道:“你们一会儿就跟老纳回去,安心住在少林寺。老纳必会竭尽所能,找到害死你爹的人!”
沈飞喜得连连点头,渐渐止住了哭声,抬袖擦干泪水,心中复又疑惑:这位老方丈与爹爹到底什么交情?竟肯如此倾力相助。
松庭此刻也默默地看着沈飞,心中暗暗叫惜——他方才就留意到沈飞,像是个跛脚的,如今听得他们这一说,似有些明白过来:若不是自家孩子不中用,以沈御风这般处境,是决计不会冒险收徒弟的。
如此这般想了一阵,忽就走到贺仙跟前,道:“沈老弟可曾教过你‘燕门腿法’?”见她点头,当即退开几步,让出一块空地。贺仙只道他是想要自己出招,以明身份,正欲展示一番,却见松庭撩起衣摆,抬脚似电,出腿如风,朝她攻来!
贺仙被他杀个措手不及,一时竟忘了如何接招,只得连连后退闪躲,眼看他出这几脚有如兔起鹘落,捷疾无伦,显是精于燕门腿法,不由得越看越奇,不知不觉间就被松庭逼到了角落里。
正当众人都以为贺仙无计可施,她却迅捷地跳到常欢刚坐的那把椅子上,随后双脚一蹬,轻飘飘地跃过松庭头顶,站到远处客座的茶几之上。
松庭回头赞道:“好轻功!不如咱们比试比试?”贺仙谦逊地应了声“不敢”,瞬即腾空跃起,犹如腿下生风,眨眼间就在他们头顶上绕了一圈。松庭一笑,左脚迈一步,右足踏上椅子,借力一跃,敏捷地闪了上去。
乍见松庭轻功如此了得,箫自华和常欢都瞪直了眼,不禁失声赞叹。
沈飞眼不瑕接地看着他俩过招,想起方才那“燕门腿法”乃太师父——独孤羽所创,是独门武功,而燕门轻功更是不会轻传外人,方丈他这是打哪儿学来的呀?
两人后又飞墙走壁,你追我赶,比了好一阵后,回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