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仙正暗暗好笑,松庭忽就转身问她:“昨晚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这床不大,两人睡一起也太挤了。”贺仙的包袱和衣物都放在床边,松庭以为如此,也是不足为奇。
贺仙一听急了,正想澄清,却被常欢抢了先:“不挤!不挤!咱们睡得可香了……”
听他说得不清不楚的,贺仙不禁满脸通红,立马辩解道:“师伯您别误会,我昨夜一直都睡在外头……”边说边走出门外,指向高处。
见绳床高高吊挂在松树上,松庭大为惊讶:“你这也能睡得踏实?”贺仙回道:“以前是为了练功,如今也惯了,只有这么睡我才踏实。”
松庭见她轻功竟有如此境界,赞叹不已,又道:“我这些年,轻功没有落下,也是靠勤练,可至今还是没有你这般胆量……”忽一笑,似想起什么有趣的往事来,“不瞒你说,早些年我还时常蒙着头脸,在寺外的树上倒吊着身子练功呢。一练就是一整天,寺里的人总是找不着我。”
贺仙笑道:“我师傅以前也时常这么做,只是……为何要蒙上头脸?”松庭道:“也是以防万一,我怕摔下来,会被熟人看见。”
两人在外头说了一阵,回到屋里,围桌而坐。
松庭只觉贺仙大异于常人,遂问道:“师侄究竟何方人士?为何有如此高的轻功天赋?又是如何有缘跟沈老弟相遇的?”
这一节贺仙也无需隐瞒,只将自己前事尽忘,醒来时候已被仙鹤带到袁家庄,随后沈御风前来相救,回到泰山收她为徒诸事一一说出,至于寻仙之事,自是略过不提。
话刚说完,常欢便忍不住插嘴:“你没骗我义父吧?怎么跟说书似的。”贺仙正色道:“我说的句句实言!”松庭点头,道:“老纳信得过贺师侄。”常欢也不给贺仙怒目相视的机会,躺回去蒙头而睡。
贺仙不禁气结,她一向喜怒形于色,松庭自能明白她的心思,这便说道:“贺师侄莫要见怪,此人虽然顽劣,但见多识广,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找到那真凶的线索。我今早就是为了问清此事而来的。”
贺仙心中早有些不满,不懂松庭为何要留常欢在此,如今听他把话说开,才恍然醒悟,只觉还是自己气度太小,心存感激地说道:“有劳师伯费心。”又暗想道:这常欢真有那么神通吗?
松庭一笑,又转头过去与床上那人道:“你得留神听好,想仔细些,但凡有用的都给说一说。”常欢爽快地应了一声,脑袋仍蒙在被里。
松庭这才缓言相问:“沈老弟他隐居多年,又易了容,怎会突然被人识穿?这其中必是有缘由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不定,我能更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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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章 隐情
贺仙耷拉下脑袋,先从御剑门作恶害人说起,到装神弄鬼吓唬他们,再到山洞里误救了仇人……话到此处,一阵自责,潸然泪落。
松庭看她两眼哭得通红,温言劝慰几句,又道:“这真是‘天网恢恢’,你想,泰山那么大,偏就叫你碰见了,日后要是遇见他,岂能逃得过你的双眼。”贺仙只觉有理,哽咽着抬手擦去泪痕,郁郁之意消了大半。
松庭沉吟片刻,问道:“那歹人武功竟如此之高,连你师傅也敌不过他?”贺仙眸光一沉,恨恨说道:“师傅说这人精于使剑,还易容成丁舞风的模样,他才一时不防,遭了暗算的!”
常欢忽伸出头来问:“沈前辈会不会使剑?”贺仙摇头:“不大会。”常欢道:“我倒是觉得,那人或许并非精通剑术,而是那把剑有什么古怪……”
贺仙回道:“我当时也察看了,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剑,并无古怪。”松庭也在一旁道:“以我所知,沈老弟虽不擅使刀剑,却能通晓各家路数,识辨高低,只因独孤前辈,也是个中高手。”
常欢了然点头,复又喃喃道:“这可奇了……”贺仙不明所以,忙问:“有何奇处?”
常欢看她一眼,耐心解释道:“按说‘易容术’乃天易门秘技,他们的嫌疑最大,可他们那心思都放在争奇斗怪上,武器不甚新鲜、手段不够奇巧,都会遭同门取笑,无法立足——会使剑有甚新奇的?他们根本无暇苦练,也不屑去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