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解开心中疑惑,遂现出真身来。
烈山炎久闻得他两个孩子合而为一,重塑了真身,如今得见,自是欢喜不已。只是变故重重,父子之间叙话交谈,颇显生疏。
问及天母缘何会宽恩释放,烈山炎只称不知,他也正想问明此事,可惜女娲走了。
烈山兼美疑虑更深了一重。及至散去,烈山炎此前所站之处,杂草丛内,有一物,不时闪烁光芒。
烈山兼美将之拾起,原是一捆叫《摄心术》的书简。匆匆翻阅竹册,只见其中刻道:此功练成之日,可迷惑其心,听任摆布,令钟情之人回心转意……寥寥几句,在他心中,激起了波澜无数。
他不由细细想来:女娲方才瞧看烈山炎,那言语神色,含情脉脉,那娇媚之态,似与往日之天母大不相同,莫非……莫非是被摄心之故?
早听过其父迷恋天母女娲的旧事,如今得此秘术,自然是……
烈山兼美不禁想起朱雀的梨涡浅笑,胸中激荡难已,继续翻看下去。
可那修炼之法真可谓触目惊心、残忍至极,与那食人之妖魔根本无异!
他再不敢看下去,将那简册一扔,可此时的他,如中魔怔,似已不由得自己作主,费力挣扎一番后,终是抑止不住,将手伸向竹简,眼前也渐渐模糊……
烈山兼美从山洞内悠悠醒转,只觉喉中一股血腥之气,睁眼环顾四周,惊惶已极!洞内,凡人尸身遍布,触目惊心,直如人间炼狱!
抬起沾满血迹的双手,终是想了起来——他照《摄心术》之法,食人之心,如今功已练成,可错已铸下。
心中正自悔恨交加,洞外,几股仙气闪落。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君,领四神前来的是玄武座下星君——虚宿。
朱雀看清洞中那幽深可怖的情景,一声轻呼,走前几步去,难以置信地问:“你何以在此?莫非在凡界作恶的……是你?”烈山兼美垂头,只觉无地自容,微不可闻地应了声。
朱雀怒道:“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你会作出这等事来!”青龙也忍不住上前,问道:“你是有什么苦衷吗?”
烈山兼美缓缓抬头,道:“我练‘摄心’,只为了迎光,我……”朱雀素来性急,见他吞吞吐吐,便将他跟前刻有《摄心术》三字的竹简拾起,粗览过后,满眼尽是怒意:“你意欲谋逆,跟我有何相干!真是可笑!”将竹简掷了回去。
烈山兼美深觉有异,忙摊开简册,逐字读去,发现练功之法未改,可那几行:令所爱之人移心钟情的墨字已荡然无存!只有如何让天界覆灭、登上至尊之位如此诸般言论!
洞外,虚宿星君开口道:“众位神君,还是尽快将此妖邪锁上,送往天庭受审罢!”
烈山兼美猛然抬眼,一闪而前,将虚宿抓起,道:“一定是你!你是墨神,可以将竹简填墨之处任意删改!”玄武听罢,忙问:“改了什么?”烈山兼美遂将此前所见一字不漏说出。又道:“我本想令迎光回心转意,钟情于我,只没想到……”
朱雀这才得知烈山兼美一直以来的心意,登时惊得愣住。再回想昔日,自己竟未曾察觉一二,心中只觉亏欠。
玄武又问:“这竹册你又是如何得来的。”烈山兼美在洞壁上画出一个大圈,圈中如镜,映出神农氏的身影,此刻正在旧居之内,接着便将前事细细说出。
他本来聪明之极,不过是一时慌乱未及深思,此时讲罢,理清思绪,顿时明了:“原来当日……天母惺惺作态,就是要引我上钩!她至始至终,就没想放过我,只是处心积虑,要报复我烈山氏!”
虚宿道:“别听他妖言惑众!你们若是信了,便是中了这妖魔鬼怪的离间之计呀!”烈山兼美怒道:“女娲身为天界之主,却行此妖邪之道,欲报私仇,使出这等阴险招数,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才是妖魔鬼怪!”
玄武喝道:“住口!天母贵为天界至尊,岂容你如此污蔑!你这不过是片面之词,不足为信。可意图谋逆,干出奸邪之事,却是铁证如山!”白虎也道:“不错,你犯下重罪,自应上天庭受审。”说罢,神索一扬,将烈山兼美牢牢捆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