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相认的准备。
能够平静从容，也能够任性洒脱地说出，她还活着。
可现在，除了蔓延的无尽悲意，更是痛苦得无法自已。
她用仅存的理智推开顾晨，而后退了两步，目光决绝地盯着他：
“顾晨，你说的，我都记得。包括穆丹丹，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可江心已经死了，我现在是乔景薇。”
她停顿半晌，眼底一片悲凉，“我……也只能是乔景薇。”
“我明白。”
顾晨苦笑，同时叹息，“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你就是心心。”
“这，有什么区别吗？”
乔景薇喃喃。
从她成为乔景薇的那一刻，江心这个名字，就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有！这样，我才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顾晨目光灼灼，却于眼底透出一丝紧张。
期待多大，就有多害怕失望。
四目相对，乔景薇无路可退。
她盯着他，忽然面露浅笑。
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好，顾晨，我告诉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从小欺负你到大的江心。这样，你满意吗？”
“心心！”
话未说完，顾晨激动地再次上前一步。
乔景薇跟着后退。
伸出一手挡在他面前，眸光坚定，阻止道：“别问我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为何死而复生。”
顾晨还是用力地将她揽入怀中，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问，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是心心。”他语调轻快，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愉悦。
乔景薇心有千斤重，不同于和穆丹丹相认后的愉悦欢喜。
对于顾晨，她始终带着几分亏欠。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乔景薇松了一口气，抱歉一笑，“我先接个电话。”
“好。”
顾晨抑制住欢喜，看着她转身，走到僻静处接电话。
这份生疏，是江心不曾有过的。
“什么，车祸？我没事，南茜现在怎么样？”
乔景薇握着手机，满脸紧张。冲顾晨招了招手，拔腿就往外走。
“她在医院，有安全气囊，问题不大。我还以为，你也在车里……”
电话里，莫如初松了一口气，随后问道：“你人在哪里？”
乔景薇看了顾晨一眼，低声道：“我在外面，见见朋友。”
“既然没事，那就好。肇事司机已经被扣留，我会处理。”
莫如初不曾多问，挂了电话。
安静的走廊里，莫如初无声地笑了，她平安就好。
“怎么了？”顾晨隐约听到了车祸一词，她又这么担忧，心也跟着提起。
“先上车，送我去医院。”
乔景薇目光一沉，再一次车祸，叶泽西，是你干的吗？
是不是所有挡你路的人，都该死？
☆、第159章 新仇旧恨
“今天，如果我在车里，受伤的人就是我。当初……高速上，我就是这么死的！”
乔景薇提着气，身体僵硬，从牙缝咬出一句话。
“是叶泽西。”
乔景薇侧脸看向他，顾晨开着车，认真回答：“我听丹丹说起过。”
乔景薇无力地点头，“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受他摆布。”
“对不起，心心。”顾晨忽然道歉。
乔景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望向顾晨，就听他眸光暗淡，沉重道：
“我曾经发现过叶泽西和赵雨佳在一起，那时候我还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你，你就出了车祸。我也怀疑过你的车祸和叶泽西有关系，但我调查这久，一直没线索。”
“丹丹说你在调查心心死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心心。”
顾晨说完，苦笑一声，“我以为，我要背负这个秘密，痛苦自责一生，看来老天爷可怜我，又把你送到我身边，让我赎罪。”
“顾晨，你别这样说。”
乔景薇抓住了他胳膊，轻摇头，目光真诚而坚定，“要说欠，也是我欠你。顾晨，你不告诉我，只是怕我受伤罢了。是叶泽西……这人太卑鄙，太阴险，跟他在一起的五年就是一场戏，从头到尾我们都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