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叔,这位是潥水县的典史吴大人。”秋香引见道。
“下官潥水县典史吴逸,见过谷……谷先生。”吴典史紧张之下,差点称呼谷大用为谷公公,也亏他反应迅速,立即改口。
“潥水县典史?你因何来此啊?”谷大用完全懵了。他实在搞不懂,秋香怎么会把一个地方县衙的典史引见给他。
“这……”吴典史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秋香忙说道:“谷大叔,吴典史来金陵,是递交公文的。他听秋香说起你之后,便想来此拜会一下。不如,您跟他私下谈谈吧。”
谷大用一听秋香的话,心中就对吴典史的来意猜出了几分。他内心中极不愿意介入吴典史的公事的,但碍于秋香的面子,他只得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吴典史请随我进院一叙。”
说完,谷大用又对秋香说道:“反正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自己安顿一下吧。”
“您忙您的就是,不用管我们。”秋香笑着说道。
随后,谷大用便引着吴典史进了后院,又来到了他自己住的房间。秋香他们自行安顿不提。
萃芳阁开始装修后,所有的人就都搬到了后院居住。谷大用和黑子住了一个房间。
因为后院的房间都比较狭窄,谷大用的房间中,也只是按了一张床,一张圆桌和几个凳子而已。
进入房间后,谷大用自己先坐下,又朝吴典史抬手示意道:“我这里一切简陋,吴大人多担待,随便坐吧。”
“您老面前,哪有下官的座位。”吴典史很谦卑的说道。
此时,因为黑子在忙着帮助秋香她们安顿,并未回房间,谷大用也不用避讳,便直接朝吴典史玩味的一笑:“怎么,你知道杂家是谁?可是兰芷若对你说的杂家的身份?”
因为萃芳阁之中,目前知道谷大用的真实姓名和身份的,就只有兰芷若一人。而吴典史正是与兰芷若他们一路同来金陵的,谷大用便想当然的以为是兰芷若对吴典史泄露了他的身份。
谷大用却不知,他这一句话,更让吴典史认定了兰芷若是皇帝有意安排在金陵的密探的猜测。看吧,这位谷公公不提秋香,却只提兰芷若,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下官……秋香姑娘只是告诉下官,公公您姓谷,是跟随皇上一起来江南之地的。下官妄自揣测,您定是提督西厂的谷公公了。”
“呵呵,你倒是机灵,一猜一个准!”谷大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错,杂家正是谷大用。”
一听谷大用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即使吴典史心中早有准备,此时也不免一惊。随即,他的后背就直冒冷汗了。
吴典史只是一个八品官,从他出仕以来,虽然他在中进士时曾在金殿上见过皇帝和文武百官,但那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他真正意义上接触过得官员,官职最大的也就是应天府的府尹了。
而谷大用虽然品级不高,但却是响当当的站在大明朝权利顶峰的那么十几个人之一。吴典史在他面前,那是要多紧张有多紧张,与见到皇帝也相差无几了。
“下官拜见谷公公!”一紧张,吴典史干脆双膝跪地,给谷大用行起了大礼。
“起来吧,你既然是秋香引见给杂家的,杂家也不拿你当外人,你不必如此紧张,好像杂家能吃了你似的。呵呵呵……”谷大用虽然在笑,可那笑声却带着几分阴冷。
吴典史站起身来,却不敢说话了。只是那么杵在那儿。
“杂家的身份,目前只有兰芷若兰姑娘知道,你就不必四下乱说了。”谷大用又警告吴典史。
“是是是,下官明白的。”吴典史慌忙应下。
“过来坐!”谷大用又说道。
吴典史朝谷大用拱手一礼,这才入座,却又不敢深坐,只以屁股边挨着凳子。这个坐姿,比站着还难受。
“说说吧,你找杂家所谓何事啊?”
“哦,下官和潥水县的郭孝仁郭县令,遇上了一桩麻烦事。下官是来应天府呈送公文的。闻听谷公公您在此,便先来拜会您,求您指教一番。”吴典史边说着,边从衣袖中掏出一份公文,双手递给了谷大用。
谷大用展开公文,很快就看完了。公文中,郭县令详细禀报了查破假银案的经过,以及前夜的劫狱事件。其中,也提到了秋香帮着出的那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