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后,小翠和小芳搀扶着头戴红盖头的柳蝶衣,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去。
华文和孟香雪随后也出了房间。丫鬟冬雪背着一个大包袱,紧跟着华文和孟香雪。
“我说孟妈妈,你也太小气了。好歹蝶衣姑娘也是你们红‘袖’招的头牌,她今日出阁,你也不说给准备点嫁妆。就让她带着这么一个小包袱过门?枉我还雇了一辆马车来拉嫁妆!”华文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
“我说华公子,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孟香雪没好气的说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姑娘出阁是净身而走,这叫做还人清白之身。蝶衣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这才允许她带走一些衣物和首饰。她那些衣物和首饰,却也不是凡品,值钱的很呢,我没找你多算聘礼钱就不错了。”
“打住打住!本公子值你这个人情就是了。”华文不耐烦的说道。
二人边斗着嘴,就下了楼梯。
华文出了红‘袖’招的门,见柳蝶衣已经上了轿子,他便让冬雪把柳蝶衣的那个包袱丢到了那辆空着的马车上。
“孟妈妈,您老回吧,本公子这就启程了。”华文一脚跨上了马车,又立即收回脚,转身朝孟香雪拱了拱手。
“咯咯咯,华公子,那你们慢走啊,有空常回来看看我这个丈母娘。”孟香雪一手掩嘴轻笑。
“放心,本公子会常来照顾你生意的。”华文丢下一句话,就上了马车。
一队人开动,往城外行去。
孟香雪站在红‘袖’招门口,眼巴巴看着华文的队伍越行越远,也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
华太师吃过早饭后,就独自一人在书房看书。说是看书,但却不是正规的书籍,而是……别误会,华太师身为大儒,即使看不正规的书籍,也不是那些字里行间泛着金亮亮的颜色,会被和谐的杂书。人家华太师看得,是一些手稿。
这些手稿出自王守仁之手。春节拜年时,华太师去过王守仁的父亲王华家中,从王华那里,他拿到了王守仁以前写过的一些手稿。
对于王守仁这个后生晚辈,华太师是极为欣赏的。别看王守仁是晚辈,可华太师认为,这个后生在儒学上的一些见解,已经超过了自己。尤其是一些独到的见解,经常有令华太师眼前一亮的感觉。
华太师一张张读着那些手稿,有时,他还思索上一会儿,再提笔写下点什么。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了。华太师终于读完了那些手稿。
“此子不是凡材啊,若无意外,假以时日,此子定成一代宗师!”放下手稿,华太师感慨的自言自语。
忽然,自己的两个儿子的身影跳入了华太师的脑海,不禁让他摇头叹气了。
唉,自己这两个儿子,大儿子聪明,但那点聪明却从没用在正路上。二儿子……唉,那小子天性愚钝,到现在连四书五经上的字都认不全,不提也罢。
王华老弟,愚兄真羡慕你啊!我要是能有一个伯安贤侄这样的儿子,就是现在死了,也可含笑于九泉了。
常言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华太师拿自己的儿子跟人家王华的儿子一比,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来人!”华太师一声大喊。
侍立在门外的一个书童,立刻进了书房。华太师有个习惯,看书的时候喜欢独处,因此,他的书童都是在门外侍立的。
“老爷有何吩咐?”那书童拱手作问。
“去,把大公子找来见我!”
“老爷,大公子一早就出门了,到现在也没见回来。”书童答道。
“这个畜生,整天不务正业!”华太师气咻咻的说道。
书童干笑两声,却不支声,这话让他没法接啊。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书童连忙转身打开门。
“秋香姑娘?”书童认出了门外之人。
“请问小哥,太师他老人家可在?”站在门外的秋香问道。
“是秋香姑娘啊,老夫在呢,快请进!”华观的声音响起。
秋香进了书房,向华观行礼后,华观请她坐到了一旁。
“太师,秋香今日打算带着几个姐妹出府一趟。”秋香向华观说明了来见他的原因。
“秋香姑娘欲往何处?”华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