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做了主审的位子,曾光厦在一边陪坐,应天府推官郭孝仁也在大堂上坐了一个位子,以备推敲案情。
“啪——”陆珩拿起惊堂木一拍,“带人犯!”
很快,一名水匪被带上了大堂。陆珩还是很有审案经验的,他采取的是单个审问的方式,以防止人犯串供。
“堂下所跪何人?”陆珩肃声问道。
那人犯战战兢兢的答道:“小人姓康,打小就没起名字,人们都叫我康老六。”
“康老六,本官问你,你是作何营生的?”陆珩又问。
康老六诧异的抬起头:“大老爷,我是鳄鱼岛的水匪,您不是知道的嘛!”
“啪——”陆珩又一拍惊堂木,“本官问你什么,你只管回答,没问的,就不要多嘴!”
“是是是!”
“本官再问你,你们鳄鱼岛的水匪,可是在元宵节之夜,进入金陵城中,纵火烧了萃芳阁的店铺,并在秦淮河上撞翻了一艘客船,随后掳走了落水的十一名女子?”
“啊?”康老六发懵了,“大老爷,小人只是鳄鱼岛的一名小喽啰,您说的这些事情,小人都没有做过。”
“哼,油滑之徒,不用刑看来你是不会交代的。”陆珩冷哼一声,伸手就从桌案的一个签筒中抽出一支签子,一抬手就要往下丢。
公堂上的签子,分别置于上写“执”、“法”、“严”、“明”四个字的签筒之内。其中,“执”字签筒里的签子,是捉拿人犯专用的,另外三个签筒中的签子,分别放有白、黑、红三色签子。这三种签子都是用于拷刑的。白色签子,一支代表一大板;黑色签子则代表五大板,红色签子代表的刑罚最重,为十大板。
陆珩此刻拿出的,是一支红色的签子。代表他想打康老六十大板。
康老六一看陆珩要动真格的了,连忙大喊:“我说我说!”
“晚了!”陆珩说出两个字,手中那根签子丢到了地上。
立刻有三个衙役出班,两个一左一右拉住康老六的胳膊将之掀翻,另一个衙役举起手中水火棍就往康老六屁股上招呼。
康老六发出一声声痛叫,却是连话也嚷不出来了。
待板子打完,陆珩这才说道:“这会儿你可以交代了。不想再挨板子,就老老实实的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康老六此时整个人趴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扑簌簌顺着腮帮子往下滑。
他喘着粗气,咬牙说道:“正月十五那天夜里,我们大头领、二头领、三头领是带着二三十个弟兄离开了鳄鱼岛。他们去做了什么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不过,他们回来时,的确带回了十一个姑娘。”
曾光厦这时说话了:“陆大人,看来这个康老六并非胡传彪的心腹,他知道的事情不多。”
陆珩点了点头,又问康老六:“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说的越多,将来对你的判罚就越轻。”
“有有有!”康老六连忙点头。“小人从小就不干好事,五岁那年冬天偷左邻王大爷风干的香肠,七岁那年夏天偷看右邻刘寡妇洗澡……”
“噗!嘿嘿……”康老六的话,顿时把在一边做记录的一名文吏给逗乐了,堂上许多衙役也都忍不住憋笑。
“啪——”陆珩又一次拍响了惊堂木。
康老六以为陆珩又要丢签子,连忙大喊:“大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别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你们神鳄帮之事。”陆珩冷着脸说道。
“哦哦,明白了!”康老六见陆珩没想打他板子,终于松了口气。想了想,他又道:“其实小人加入神鳄帮才一年多。小人记得,我们神鳄帮这一年多做了很多坏事。有一次,小林庄的林员外的大儿子被我们绑架……”
这康老六记性倒是挺好,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知道的神鳄帮做过的案子,一桩桩一件件全说了出来。
陆珩一开始还仔细听,可康老六说起来就没完,渐渐的,陆珩听得不耐烦了,刚想打断康老六的话,问点有关元宵节之夜的案子,谁知康老六忽然说起了一件事,令陆珩一下竖直了耳朵。
“就在昨天上午,我们大头领召集神鳄帮的所有帮众,宣布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