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娘跳脚骂道:“你干嘛要让杏儿做粗活累活?就不能给她找个轻省点的?”
白小菀眨了眨眼睛,假装一脸不解的茫然样子,“郭大娘,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找个让杏儿姐坐着不累,喝茶不渴,还有瓜果点心日日吃着的活计,每月给钱就行是吗?这样的活计,我自己都相干找不到啊。”
她说得滑稽,旁边的女客们都是喷笑,“这哪里是请人帮工?活生生养了一个祖宗啊。”
郭大娘气得发抖,指着白小菀骂道:“你这个丧良心的!你没爹没娘的时候,是在谁家吃喝拉撒的?死爹跑娘的小扫把精,祸害种子……”
白小菀当即放声大哭,“爹!你死得好惨呐。呜呜……,你怎么那么傻,为了几个大子儿的工钱,就去给谢家修房子。结果钱没有挣到,倒是把你砸死了!呜呜……,你死了,我娘也跑了,我真是命苦啊……”
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把沾过葱汁儿的帕子捂在眼睛上,顿时熏得眼泪直流,止都止不住。
刘嫂在旁边帮腔,劝道:“小菀,别难过了。你爹就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哭得这么伤心,这么难过,真是叫人心疼。”
旁边的女客们也看不下去了。
特别是那个红衣媳妇,当即开口,“我说你这位老人家,怎么回事?她爹给你们家修房子被砸死了,娘又跑了,无家可归在你们家住几天,也是应该的。你们不说给她爹赔钱,反而现在看人家开店了,就要让人家小姑娘白养活你家闺女,是那门子的道理?”
“就是,就是,没道理嘛。”
“真是不像话!”
镇上的人大都买过白小菀的香皂、肥皂,对这个讨喜嘴甜的小姑娘很是喜欢,自动将郭大娘和谢杏儿看做了外来入侵者,颇有几分同仇敌忾。再加上郭大娘看着凶神恶煞的,白小菀又哭得眼泪汪汪,强弱善恶对比就更明显了。
白小菀哭得抽抽搭搭,伤心欲绝。
“爹,娘……,我到底要怎么办啊?呜呜,我要是被人逼得活不下去了,我……,我就找你们,呜呜呜……,我也不想活了。”
“瞧瞧,哎哟哟。”因为店里热闹,越来越多的人过来围观,指指点点,“这小姑娘都逼得活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瞧见没?小姑娘在那老妇人家住过几天,见人家做生意了,就上门来要钱,整整二百个打钱都不满意呢。”
“天呐!这不是抢钱吗?”
“还有呢。”红衣媳妇出去说道:“白掌柜的爹,给那郭大娘家修房子被砸死了,娘又跑了,所以才临时住了几天。那家人可真不要脸,不配人家爹的丧命钱,还非要上门让小姑娘给养活闺女,简直不要脸!”
“是吗?这可是真是恶人当道了。”
“就是啊。”
郭大娘听得这些人议论纷纷,都说白小菀好,说她是恶人,不由气得眼前一黑。偏偏白老二的确是因为给谢家修房子死的,也并没有赔银子,怎么说都是不占理。
原本想着白小菀年纪小,拿捏拿捏,就能让女儿有一份赚钱差事。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郭大娘听着众人说话的意思,再拉扯下去,就要嚷嚷着让谢家出白老二的丧命钱了。越想越是心疼,越想越是生气,又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化解这份麻烦。没办法,干脆来一个倚老卖老的脱身计,“哎哟!哎哟哟,我的头……,头疼死了。”
谢杏儿天天跟她娘在一起,一见就知道内情,当即喊道:“娘,你怎么了呀?”
郭大娘扶着额头,身子晃了晃,叫道:“我要死了。”话音未落,便假装软绵绵的晕了过去,顺着谢杏儿的搀扶,整个人一点点的瘫在了地上。
有人叫道:“哎呦,不好!那老太太晕过去了。”
有些年老的人见状,不免对郭大娘心生同情,“哎呀,这老太太虽然不对,可是也不能把人给吓晕啊。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小姑娘还是太着急了。”
“是啊,老太太年纪大了。”
白小菀见状心火直冒。
也不客气,当即嚎啕大哭叫道:“你们这是要逼死我!让我去见我爹!我……,我今天就在你们面前死个干净,再被人逼着!”一咬牙,便朝着门上一撞,然后假装昏迷不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