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羽缓缓垂下眸子,她虽不语,意思却已是不言而喻。
“难道不是吗?”楚江见小女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生不忍,又见大女儿反倒是一副盛气凌人,自然而然地便偏袒楚翊羽。
“父亲便是这般认定翊夏是这般无耻之人?”她微垂螓首,言语中略带一丝委屈。
这世界上,会装委屈的可不仅仅是她楚翊羽一人,若是这装可怜真能为自己驳来一些优势,她倒也不妨试试。
楚江登时沉默了,他稍一沉思,好似也觉着自己不该如何妄下断言,毕竟这楚翊夏,平日瞧着也不似那般不顾大局之人。
恰好此时,秋画在一旁为自家小姐抱不平,“老爷,此事却是并非我家小姐所为,恳请老爷可怜可怜小姐,她身子不好,地上凉,禁不起长跪的。”
“放肆,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插嘴!”楚翊羽瞪视着秋画出生呵斥。
秋画忙垂头噤声不语,确实,主子间说话却是不该由她一个奴婢插嘴。
楚江不禁将视线转移至楚翊夏身上,那孱弱的身子依旧跪的直挺,可隐隐约约,他犀利的眸子却捕捉到那身子一抹晃动,这般情形,便如同那冬日中饱受寒风的枝杆,叫人心生不忍。
“起来吧。”楚江沉声吩咐。
楚翊夏看似面不改色,实则心下却是为秋画刚刚那一番言辞赞赏不已,她那番话可是恰到好处。
“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江厉声一呵,犀利的视线在楚翊夏与楚翊羽间来回扫视。
楚翊夏低垂螓首,言辞恳切,“这套骑装乃是女儿命苏州绣娘连日赶制,与女儿和三妹的骑装皆是同一时间赶制,待苏州绣娘将骑装奉上之后,女儿便立刻遣人送去了二妹手中,至始至终,那骑装都未曾经过女儿之手,又谈何在骑装上动手脚?”
楚翊羽连连反驳,“既是大姐有心准备这套说辞,自然早已做好了一切善后工作。”
楚翊夏不怒反笑,她一步步逼近楚翊羽,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如今,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将罪名扣在我头上?”
楚翊羽毫不畏惧与其直视,“妹妹不过是将事实道出好让父亲更好定夺罢了。”
楚翊夏保持着高度冷静,她沉思后便即刻答复道:“你口中的事实便是毫无证据地指责长姐?你既是认定我毁了你的骑装,那你倒是与我说说,你有何证据证实便是我毁了你的骑装?”
“这骑装自送来我这儿后便破碎不堪,除了姐姐你还能有谁可以动这骑装?”
楚翊夏扬唇一笑,美眸流转间尽显芳华,“自然是妹妹你呀。”
楚翊羽登时便气得反驳,“姐姐莫要血口喷人。”
楚江亦是不悦地呵斥一句,“翊夏,身为长姐你不但不爱护亲妹,如今反倒是将这莫须有之事挂在嘴边,你可真是我尚书府的好长女。”
楚翊夏嘴角轻轻上扬,扯出一道嘲讽的弧度,她早知她这父亲的心偏到了太平洋,所以至始至终都未曾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只是,心还是止不住的冷。
楚翊夏并不理会令她心寒的父亲,她冷声道:“其一,我明知这骑装乃是由我负责,若是出了事儿,父亲第一个也是那我问罪,试问,我为何这般傻?毁了这骑装于我而言有何好处?其二,若是按二妹所言,我毁了二妹的骑装本意在于宣泄,既是如此,为何三妹的骑装完好无损,唯有二妹破陋不堪?其三,这骑装乃是由苏州连夜快马加鞭送来,送到府上后我便亲自安排交由嬷嬷送去二妹与三妹的阁院,至始至终我都未曾碰那骑装一下,又如何毁之?”
这三个理由,倒是驳得楚翊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是她这般停顿,使得楚江生了几分疑心,凝视着楚翊羽的眸子亦是多了几分探究。
楚翊羽先是怔愣片刻,缓过神后便即刻反驳,她不可以叫楚翊夏有任何的优势,否则,接下来便是她的万劫不复。
楚翊夏还不等楚翊羽辩驳,优抢在她前头对楚江禀报道:“回禀父亲,女儿刚刚所言句句属实,若是父亲大人您不信,大可传来嬷嬷审讯便知。”
楚江倒是为人谨慎,他将信将疑地倪了楚翊夏一眼,随后便将与此事相关的丫鬟小厮嬷嬷请来,由于骑装一事牵扯极大,这一请,倒是降府中一半的奴仆都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