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队伍一到城门口,七皇子就率城中官员迎上前来。
“五哥。”他下马向容硕行了一礼,“没想到你会亲自率队前来,西边苦寒,想必一路辛苦了。”
容硕不冷不热地答:“哪有七弟辛苦。你可是战事一发就连夜请缨上阵了。”
容澈假装没听懂这话的深意,只说:“为君分忧、为国解难,不过是作皇子的本分罢了。”
容硕答:“既然如此,就希望七弟在这西边多待一阵子,有你在此,想必我军定能士气大振。”
容澈没有接话,只低头听完,然后笑着问:“没想到和亲的人选竟然定了新萝郡主,依郡主的性子,想必一路上五哥没少受苦吧?”
容硕冷笑:“你既然知道,我们就不用在此多言,还是早日进城休整吧。”
容澈连忙说:“倒是臣弟疏忽了,城中居所早已备好,请随我前来。”
容硕没说什么,策马在前,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容澈虽说在前带路,但走得并不快,眼神总是往队伍中飘,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可惜他走在最前方,队伍中的女眷都远远地跟在轿子后面,看不清面容。容澈按下心中不舍,收回目光。
想到楚翎夏就在这队伍中,不由得心潮暗涌——许久未见,不知夏儿一路可吃了苦?可否安好?
这么想着,他们很快到达了城中最高大的一处宅院。
“这里是守城官员的居所,主院已经腾出来给五哥与郡主入住。”容澈介绍说。
容硕点点头:“有劳,我队中的军士就和守城的将士一同在城中扎营吧。”
“正有此意。”容澈应下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七弟了。”容硕这话显然有送客之意。
容澈只装作听不懂,继续说:“郡主千里迢迢来此,臣弟还想亲自与她见上一面呢。”
容硕一摆手,不太耐烦的样子:“如今队伍刚刚进城,郡主也甚是劳累,此事改日再提吧。”
说完,不等容澈接话,率先入了府。
容澈心中顿生疑惑。不知为何,和亲队伍一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见了容硕之后更是如此。容硕一言一行都透出一丝急迫,虽然被他掩饰的很好,但在熟悉他的容澈面前却是露出了马脚。方才容澈说要见郡主只是个借口,想以此探下虚实,没想到竟被拒绝了。
看来这和亲队伍不太寻常。
容澈暂且按捺下心思,在门口站了一会,见众人将轿子抬入府,一种女眷低着头跟在后面,个个灰头土脸的,一时间他倒没分辨出楚翎夏的行踪,只能暂时按下心思。
轿子中的楚翎夏早已听出容澈的声音,只是碍于身份,不能立刻与他相认。她忍下心中思念,安安静静地坐在轿子中入了府。
边城的物资比之京城匮乏许多,虽然此宅院是城中官员的住处,但比之京城郡主府、或是楚家都相差较远。不过此番队伍经过长途跋涉,一路风尘仆仆,如今能住上这样的宅子,已经感到十分惬意了。
众人一番忙乱,各自收拾行囊。
楚翎夏被安排在一处较大的三进院落,因为她曾与和亲队伍中的女眷同行,五皇子怕人认出她,只允许浣溪在旁伺候。
二人倒也落得清净,一下轿子,楚翎夏就带着浣溪进到内室。
“方才你在外面,可是看到七皇子在外迎接?”楚翎夏急不可耐地问。
“正是。”浣溪答,“小姐放心,奴婢偷眼瞧了,七皇子精神奕奕,只是晒黑了些,并无大恙。”
楚翎夏提起的心这才放下了些:“他无事便好。”
浣溪蹙眉:“小姐还是寻个机会向七皇子报信吧,如今人都到西夏了,恐怕西夏王不日就要催促完婚,小姐这时候哪还能分心担忧别人?”
楚翎夏沉声说:“此事暂且按下,七皇子知道了又能如何?如今我们已经到了西夏,即便再安排别人顶替,恐怕也不能抚平西夏王的疑惑。五皇子虽然阴险,但安排我来冒充郡主,的确是最妥善的办法了。我虽然想立即逃离,却也不能挑起两国纷争……此事,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翎夏这话说完,浣溪心中也沉甸甸的,她从前吃过苦,平头百姓一年到头忙忙碌碌能维持温饱尚属不易,他们没有什么要求,只愿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种下的种子能多收获些粮食。可如今天灾连连,若是两国又起了纷争,只怕受苦的还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