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女儿竟然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开始有些后悔那日带着楚翎鸢一起入宫,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嫁入了宫里,竟然不仅不是助力,反而变成了他的阻力了!
“不好了不好了!”
隔得老远,便听见丫鬟惊恐的通传声,楚江也正是心烦意乱之际,他皱着眉头,对着那丫鬟冷声喝道:“这日子里说什么不好了?怎么说话的!”
那丫鬟畏缩了一阵,她跑到楚江跟前,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夫人在廊下跪了许久,日头太辣,竟然见了红,已经晕倒在廊下了!”
廊下那处是毫无遮挡的地方,太阳火辣辣的照射之下,林淑云还在那里跪着,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怀了孕!
楚翎鸢这招,实在是狠辣。
“还不快将夫人抬回去!去找大夫!”楚江听闻,心绪更乱,他瞪着眼睛,利喝道。
那丫鬟又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可是贤妃娘娘派过去的婆子却说没有她的吩咐,不许让夫人走……”
楚江阴鸷的眼神便转向了楚翎鸢,楚翎鸢面色之间适时露出几分焦急的神色来,她略微有些惊讶的看了那丫鬟一眼,连声说道:“宫中带来的人就是死板一些,还不快将夫人抬回去?!”
她本来也只是想让林淑云受个教训,若是能流产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她还不想让林淑云这么容易就死了!
楚江赶到廊下的时候,便看到林淑云裙摆上那一滩殷红的血迹格外明显,他脑子轰鸣一声,只觉得气急之下,竟然险些晕厥了过去!
楚翎鸢心满意足的逛了一圈,众人都在林淑云的院子里,大约也没空理她了,她勾着唇,便向楚江告辞了。
楚江求之不得,立刻将楚翎鸢送走了之后,便赶到了林淑云的院子里。
一盆一盆血水从林淑云的院子里端出来,楚江咬着牙,立刻走到答复身边,连声问道:“大夫,我夫人可有事情?”
那大夫捋了捋胡子,他紧紧皱着眉头,说道:“我只能开些药努力保住这胎儿了,夫人先前流过产,身子本来就比较弱,现在在那毒辣的太阳底下跪了许久,心虚又不宁静,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那胎儿已经有隐约要保不住的趋势了。”
楚翎夏被打湿的衣襟上虽然凉飕飕的,但是她还是坚持着没有离开,她眯了眯眼睛,继续听着大夫说着。
“大夫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啊!”楚江面上露出几丝急切来,他咬着牙,说道:“不管付出多少酬金,我都愿意!”
楚翎夏冷眼看着,心中却冷笑不已,或许是楚翎鸢方才给楚江的刺激太过,楚江现在对林淑云的这一胎,竟然莫名的格外重视了起来。
“我也只能尽力……”那大夫摇了摇头,转身又走向了内室。
楚江焦灼之际,忽然又看到一旁的楚翎夏,只觉得心烦更甚,他一挥手,冷声说道:“去将衣服换了吧,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楚翎夏福了福身子,也没有和楚江顶嘴的打算,她知道林淑云这里一时半会也出不了消息,便轻声说道:“女儿知道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春棉和秋画已经将衣服都准备好了,她换上干燥又舒适的衣服之后才觉得舒适了许多,回想起今日楚翎鸢的举动,可当真是嚣张至极啊……
也不知道她知道那药方有问题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到时候一切化为幻影,希望她还能承受得住。
一直到了傍晚,林淑云那边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小姐,尤安说夫人那胎似乎是保住了……”浣溪过来传话的时候,神情还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白日里瞧着林淑云那便是要流产的征兆,谁能料到竟然保住了!
“保住了?”楚翎夏皱了皱眉,她诧异的看着浣溪,问道:“尤安可有说别的?”
浣溪点了点头,说道:“尤安还说,夫人似乎是用了什么极其珍贵的药材,具体是什么,他还需要去查探一番。”
珍贵的药材?楚翎夏皱了皱眉头,什么药能有这样的奇效。
没过多久,尤安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他托人送过来一包紧紧包着的东西,楚翎夏打开的时候,竟发现那是一包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