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哪个倒霉鬼被抓进来了?”
“伸手不见五指,谁看得清楚那人是男是女?你问这话还不如问自己。”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要不是这黑屋里只有你个活人,老子懒得跟你说话!”
“啊呸,当我很想理你似的!成天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嘴巴太能说!”
“卧槽!你他娘的不是从女人肚皮里生出来的?你他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女人不好?”
颜小婉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微勾,她起初还以为关在这里的是两个男子,原来是一男一女啊。
那男子被一阵抢白,气得重重喘着粗气:“圣人说的没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啊呸!圣人说的全都是对的?那他放的屁都是香的不成?老子最是看不惯你们这群读书读傻了的傻瓜蛋!读书读到脑子有泡!”一口一个老子,言语如此犀利,应当不是世家出来的女子。
但这行事作风跟军中女子颇为相似,颜小婉没吱声,听他俩继续对骂。
人呐,一动怒就会丧失理智,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
颜小婉竖起耳朵继续听,边听边整合信息。
那男子被挤兑得无话可说,沉默了片刻,再度用话语攻击女子:“你,你浑身上下哪点像女子?”
那女子这次反而没那么火大了,但她说的话比之前都难听刺耳:“老子像不像女子关你屁事?真以为老子从边关赶回来是为了嫁给你个手不提肩不能扛的废物?你也不去撒泼尿照照镜子,就你这猴子样,老子能瞧得上你?”
“你你你……”
“你什么你?臭结巴!”那女子又赢了一场,话语里满是得意。
颜小婉听着她得意洋洋的笑声,不禁扯了扯嘴角,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
听她说的话,颜小婉完全可以肯定这女子是从边关回来的女兵!
男子被气个半死,紧咬着嘴不肯再跟她说话,省得被这蛮不讲理的女人气死!
宁肯憋死!
那女子又激了男子几回,看他打定主意不理她,撇撇嘴抱怨了几句。
她很洒脱,没揪着那男子不放,想到先前丢进来的人,她找到了新的目标:“喂,那边的,你醒了就应老子一声!老子不想跟臭结巴说话,你过来,老子跟你说话。你想听啥,老子给你说啥,那些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的那些,老子全都背下来了。说罢,你想听啥?”
自从前天被关进小黑屋里,女子就再没见过外头的太阳,天知道那群山贼把小黑屋建在哪个旮旯角!
幸好这小黑屋够大,里头还放了马桶,不然的话她准得疯掉!
即便如此,马桶时不时飘来的**味道,依旧让人有些无法忍受。
女子安静不了多久,摸着墙过来摇了摇装昏迷的颜小婉:“喂,听你的呼吸变化,老子就知道你醒了。快些回答老子的问题,你要听啥话本子?老子说书的功夫比茶楼那些家伙好多了,不信你可以听听!”
“敢问姐姐贵姓?”颜小婉听她这么说,没再装下去,干脆从地上坐起来。
许悠乐呵呵地拍拍颜小婉瘦弱的后背,特别自来熟地跟她说道:“免贵姓许,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喊老子一声许姐姐。”
颜小婉喜欢她直爽的性子,带着些玩笑意味跟她闲聊:“许姐姐,你动作轻点,小子身子骨虚弱。”
“啧啧,这年头的男子都咋回事儿啊?一个两个都跟弱鸡似的,像你们这样的上了战场啊,绝对是给敌人送人头的!小弟弟,你叫啥名字?要不要老子教你几招强身锻体的功夫?”
颜小婉可以压低了嗓音,改了说话的腔调,多了几分男孩儿的沙哑:“许姐姐,小子姓林名云,小子这病弱之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爹正打算带小子前往京城治病,哪成想被人抓了进来。也不知我爹跟我兄长如何了。”
许悠眼神微闪,朗声笑道:“莫怕莫怕,你只管安心跟着老子,老子罩着你,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就多谢许姐姐了。”颜小婉感激地给许悠拱手致谢,小黑屋黑得伸出手都看不到五指,但做戏须得做全套,这才能让人彻底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