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炕,先是刘爷爷跟刘奶奶给老太太拜年,再是刘爸爸跟刘妈妈,最后才是刘明沣跟刘明宣,其余人都是给老太太压岁钱,只有刘明宣跟刘明沣两个纯是伸手党,他们拜完年,老太太赶紧从腰里的别着的小手绢里拿了两张红票子分给他们,又从窗台上拿了两顶毛线帽子给他们,刘明沣是一顶蓝色的,她的是一顶红色的,她的下面还坠着两个圆乎乎的毛线球,看着就萌萌哒。
这都是老太太自己抽空织的,老太太的手艺特别好,不光会织毛线还会绣花,每年都会给他们做点小东西,而且这东西还都挺潮,有一年还织了一个带英文字母的小毛衣给她,她当时接过手还吓了一挑,以为老太太认识呢,结果是老太太偷偷跟张筱筱问的,可是用功夫不少,把张筱筱搞的羡慕的不行。
他们俩接过帽子就戴在头上,连声说好看。
老太太也高兴的连声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又说笑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了,他们一家四口就从刘奶奶家出来往小二楼去。
早春的天气还是冷嗖嗖的,天空还飘着细碎的雪花。
脚下踏着艳红色的爆竹碎屑,一家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听着周围屋子里不时传来的说笑声,仿佛连街道上消散的热闹气都勾了回来。
刘明沣今天更是兴奋坏了,好多好多的压岁钱啊,这年纪的孩子对金钱的认识已经仅次于成人了,对于金钱的火热那是挡都挡不住,摸着口袋里沉甸甸的压岁钱,真是连做梦都会笑醒啊!
刘明宣在后面看着,心想,也就热乎这一会儿了,到最后都得上交啊!
不过一直到早上,刘妈妈也没跟他们要压岁钱,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妈给忘了?不可能,对家庭经济学,刘妈妈那是钻研的相当透彻啊,一大早起来,她就遇到了新年第一题。
生活处处有新意啊!
“快点,刘明沣赶紧起来,这都几点了,大年初一不能赖床,赶紧的,你爸都起了。”刘妈妈快步走到刘明沣床前,拍拍刘明沣屁股-_-||。
刘明沣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嘟囔着小声说:“再睡会,再睡会儿!”然后翻了个身子接着睡。
刘妈妈直接掀了刘明沣的被子:“还睡,赶紧起,这都几点了。”
看刘明沣被折腾起来了,刘妈妈就噔噔的下楼了,然后就听见楼下:“你怎么又睡着了,赶紧的,一个个都跟猪托生似的,睡不够。”
等刘妈妈转身上楼看见自家闺女都洗漱完毕穿着新衣服坐在整整齐齐的小床上时,心里不住的想,唉!还是闺女省心,当初她怎么就没生俩闺女啊,看这爷俩,还成双成对的,真是操心没够。
等他们都打扮整齐了都八点半多了,刘妈妈站在客厅里不住的唠叨:“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人家是不是都走完了,咱们这还没出发呢,刘明沣把你的秋裤穿上,别光想着美,再把腿给冻了……咱们还得回家吃早饭呢,等吃完了饭这得几点啊,你们都麻溜的,刘建东我不是说让你用床头上的那根皮带吗,有新的不穿,非得穿那旧的,你这人真是。”刘妈妈又噔噔的跑去给刘爸爸那皮带。
刘爸爸跟刘明沣对视一眼,心里出奇一致的想到,这女人就是麻烦。
刘明宣把自己收拾好了就给刘明沣整整毛衣,给刘爸爸理理衬衫,看见他们这眼神,都不用猜就知道他们想什么,“别没点数了,有人伺候着还不好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从小二楼出来,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的了,不管是熟识的还是点头之交,碰见了就互道一声过年好,就这么一路往家里走,等到进门,家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刘爷爷刘奶奶脾气好,在村里的人缘相当不错,老太太的辈分又高,同姓的,交好的都早早的过来拜年,屋里都站满了。
他们一露脸打了声招呼拜了年就钻到刘明宣那屋去吃早饭了,刘奶奶早早就把饭热好了,他们一坐下就能吃。
急惶惶的吃完早饭,他们一家四口就一起出去拜年了,他们这的习俗就是年长些的老人在家里等着别人来拜年,年轻的小辈就结着伙去相熟和同族的人家,去给别人家的长辈拜年。
出了门,他们根据地形图开始进行拜年活动,先去离家近的,再去离家远的,时间充足就多待会,时间紧张就进去道一声好,站站就走。
大过年的村里各家的爷爷奶奶们那是格外的和蔼啊,把进去拜年的孩子那是变着花的夸,这要是脸皮稍微薄一点的那都能夸的你抬不起头来,这婶子看见一高个的就来一句:“这都这么大了,这就一转眼的功夫,看咱们这闺女出落的多水灵,又高又白的,看着就是个城里人。”那奶奶拉着这个矮个的就说:“看咱这孩,多老实,看这脾气就是个实在孩子,真耐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