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人……”初秋瞥了眼画菀汀,见她神色如常,继续道,“前夫人还在时,我是跟在前夫人身边的端洗脚水的丫头,后来才被调到现夫人这边。”
画菀汀看了她一眼:“家中可有几个姐妹。”
初秋的手瞬间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冷淡:“就我一人了。”
画菀汀不再说话。
门外突然来了一位僧人,他十分恭敬:“画小姐,膳食已经备好了,只是今晚怕是不能送过来,小僧带您去用膳吧。”
画菀汀起身:“有劳了。”
想着紫玉还未回来,她朝门口张望了片刻。
初秋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小姐,不如您与这位师父先去吧。我在这里等紫玉姐姐,稍后就来。”
这是她们第一次来大理寺,若是紫玉那丫头不小心迷路走丢了,她还真不知道紫玉何时能回来。
“那就这样办吧。”
留下初秋一人在屋子里等紫玉,画菀汀便随那位师父去了斋堂。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禅院周围都点起了灯油,昏黄的灯亮照亮着僧人的侧脸,画菀汀跟在他身后,越思量越觉得不对劲。
不二师父前面刚说晚膳他会送来,怎么接着初秋就说不二师父来过了,然后还告知斋堂出了些问题,晚膳延迟……
算算距离和时间,这斋堂离她所居住的禅院有些距离,大理寺里面僧人比较少,不该那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而后告知给了初秋……
不然紫玉也不会取个水还耗费了那么长时间……
画菀汀皱眉,心中越觉得不对:“师父,我们这是去斋堂的路么?”
见前面领路的师父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且步伐越发快,像是赶着什么事儿一样。
“没有,我带着小姐走的是一条小路,很快就到了。”僧人师父继续朝前走,声音里有一丝慌乱。
画菀汀眼睛微眯,速度缓慢了下来:“今儿走了太多路,脚有些酸。不知师父法号是?如何称呼。”
听画菀汀这样说,僧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我的法号是清江。”
“哦?这么说,师父是清字辈的了?”画菀汀声调突然降了下来。
声音骤然变冷,停下来,盯着他看:“你究竟是谁!”
僧人也停滞了脚步,转过身来,阴测测地笑:“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自乱阵脚!”画菀汀脸上丝毫没有恐惧,“一,大理寺没有清字辈的师父。二,一个出家人,特别是到了你这个年龄的出家人,不会张口称贫僧为‘我’。三,大理寺去斋堂之路没有小路!”
这第三条,还是不二师父今天带着她逛禅院时告诉她的。
大理寺没有小路,只有密道。
前朝太祖皇帝,就是因为大理寺的这条密道和没有小路的路况,才躲过了敌军的攻击,虽然说前朝最终被大巍取而代之。
但那都是历史潮流更新换代的必然结果,毕竟大理寺有护驾之功。
而这大理寺的密道,全寺庙只有一人知晓,奇怪的是,这个人不是该寺庙的住持。
大理寺的建寺住持圆寂之时,传言被佛祖托梦,于是这大理寺中的权力被划分成两拨。
住持负责寺庙里的其他琐事和大小决断之事,而另外一名护寺长老则负责管理寺庙的百年密道图。
两者相互制衡,却不相互干扰。
“呵呵。”此时面前那人终于算是露出了马脚,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来意,“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我便直说了。”
他勾起嘴角,一脸冷意:“说,想怎么死吧!”
画菀汀沉着脸:“佛门清净之地,请勿妄言!”
那人刚想奚落画菀汀死到临头还大义凛然,却被几根针刺入穴道,瞬间动弹不得,单膝跪地,发出“咚”的一声。
“你!”
画菀汀看着面前的那人如一只布偶一般,沉沉地坠落在地,嗤笑一笑:“说!说派你来的!”
男人并不答话,还死撑着想用内力法功,却发现浑身上下都没一点儿劲儿。
“你对我做了什么?”说完这句话,他便觉得胸口一处十分慌闷,一口气堵着,咽不下去,便混着鲜血一起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