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了眼:「去将那丫头叫进来,傻乎乎的杵在那里淋雨做什么?」
流觞心里偷笑,果然是圆过房了,爷何时对别的女子多看一眼。
流觞到了外头叫苏荞:「苏姑娘,你在那里淋雨做什么?世子爷让你进来!」
苏荞回头笑道:「他醒了?」
流觞点头,压低嗓子道:「我没说。」
苏荞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棒棒哒!」
流觞嘻嘻一笑。
屋里那人,看着此情此景,磨了磨牙,垂了眼帘,她和哪个男子都笑的这么欢吗?这丫头,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
凌波踌躇的站在门口,见世子爷在用饭,不知道该不该过来。
赵孜睿瞥见她,淡淡道:「何事?」
凌波双手握了握,立即到他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垂下头道:「爷,奴婢见您有事,私自从院子里起来了。凌波只想说一句,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现在就去院子里罚跪。」
男子淡淡扫了她一眼:「罢了。」
那轻轻一句话落在凌波的心里,如同一朵花落入湖心,让她心中荡了荡,世子爷到底还是顾念她的,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多谢爷。方才听闻苏姑娘给爷施针,不知道现在可好些了?」
「施针?」男子好看的墨眉蹙起,眼底掠过一丝惊诧。
凌波惊讶抬头:「爷……爷还不知道?」
赵孜睿顿时恼怒,问:「在哪里施的针?」
凌波心中一惊,原来他们还没说,原以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敢瞒着世子,如今他们真是胆大包天,可是这件事被她给揭开了,世子爷岂不是要迁怒于她?
想着,她心口一颤,嘴唇微抖,颤声道:「好像……是背部……还有……腿部……」她悄悄一瞥,大约也就知道这些了。
施针,岂不是要脱衣?
赵孜睿的手指用力的攥着勺柄,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双眉皱的紧紧的,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不吃了!端下去!」「哐」的一下,白瓷勺扔在了碗里,溅起几许汤汁。
「世子爷息怒!」凌波颤颤巍巍的说。
「下去!将这个也端下去!」赵孜睿扶着额头,他现在气都快被气死了,哪有心思吃饭。
凌波害怕极了,她从没见过世子爷发这么大的火,她赶紧的将鸡粥端了下去,幸亏那鸡粥世子爷还是吃了半碗的。
凌波出门时苏荞正好过来,瞧着她手里的半碗粥道:「世子爷该多吃一点,这吃的也太少了。」
凌波心虚的瞥了她一眼,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因为苏荞的大度她对这女孩有所改观。
如今这件事到底是自己揭开的,她心底抱着几分歉疚,低声对苏荞说:「施针的事,世子爷已经知道了,你好自为之。」说罢迅速的溜之大吉。
苏荞惊得捂住了嘴巴,心中惴惴不安,这世子爷的脾气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她把他脱得光溜溜的,他会不会把她大卸八块?
苏荞正在门口踌躇,流觞过来了,「怎么了?杵在这里呢?还不快进去?伺候世子爷吃饭呢。」
流觞推了她一把,她立即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已经露馅了!」
流觞一愣,半晌没吱声,只一双眼珠子,慌乱的咕噜噜乱转。
苏荞瞧他那样,也是吓的。
赵孜睿扶着额头,早已看到门口那两只扯扯拉拉,嘀嘀咕咕,不由得怒从心起:「流觞,你出去!苏荞,你过来!」
流觞听了此话如获大赦,赶紧的出去将门带上。
「诶诶诶……」苏荞见他走的一阵风,气的咬牙齿。这事又不是她一个做的,他怎的这么没义气。
「过来!」
屋内气压低沉,苏荞只得敛眉低目到了赵孜睿跟前。
「跪下!」
跪下?苏荞虽然现在成了丫鬟,可没有下跪的习惯。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也一样啊。
苏荞不情愿跪,但是如今她面前的是侯爷世子,身份高她一大截,她不得不跪。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却不服气的说:「世子爷若是说施针的事情,苏荞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王妃当初让苏荞来就是为了给世子爷诊治,倘若不施针,如何诊治?」
她扬起了小脸,一双乌溜溜的杏仁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赵孜睿,小脸上满是不服。
赵孜睿额角的青筋跳动,他第一次碰到这般不听话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