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之时话离愁。
绮窗红烛,虫声新透,不知晓,转念隔春秋……
天色将晚,雨水烂漫,故人归何处?
胭脂浸染,发鬓纷乱,伊人曾留驻……」
她温柔的声音伴着动人的小调,歌声仿佛清泉流淌在整个院落。
当她唱第二遍的时候,只听得一阵箫声伴随而至,她转眼看时,原来世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玉箫,伴着她的歌声,婉转动听。
她望向他,便望进了他深黑如墨的眸子里,唱着唱着,却觉得心里难过,伴着几分醉意,她抚着额头半伏在桌面上,声音低低的,仿似呢喃。
赵孜睿放下玉箫,道:「苏荞喝醉了,凌波你扶她进去。」
流觞接过赵孜睿的玉箫,感慨道:「世子爷,好久没见你吹箫了,属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替人伴曲呢。」
赵孜睿睨了他一眼,只说道:「话多。」
苏荞被凌波送到了隔间,她喝了一大杯葡萄酒,因着这酒极为甘醇,后劲很大,她醉的一发不省人事。
凌波也不好替她洗漱,只得草草的给她擦了擦脸和脖子,便出去了。
世子爷洗漱之后,人都退出去了,屋里安静下来。
隐约听到她在隔间里呢喃,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孜睿想起她的那首小曲,温软轻柔,仿佛直通入他的心中。
喉头滑动了两下,他身着素白的寝衣,拿起靠在床头的拐杖,一步一步到了她的床头,便靠着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孩。
「水……」她呢喃着,嘴唇殷红。
赵孜睿在床边的小桌上替她倒了一杯茶送到她的唇边,苏荞借着他的手喝了半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半睁惺忪的睡眼,瞧见了他,扯着他的袖子,嚷着:「赵孜睿,赵孜睿……」
若是以往,他必定回她,赵孜睿是你叫的吗?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声调竟是自己意想不到的温柔:「怎么了?」
她攥着他的袖子,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蒙着一层水雾一般。
「赵孜睿,我不喜欢你。」她嚷道。
他蹙起眉头,有些不悦,却没有恼,明知道她是醉话,却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苏荞闭了闭眼,仿佛下了决心似的说:「因为你不是我的,你可不能是我的,所以我不要你,我不喜欢你,我要把你推得远远的……我要离开,再也不见你……」
她话音还未落下,男子已经低下了头,吻住了她的唇,只是囫囵的听到两个字:「不许。」
她的手抓着他肩头的绫衣,扯到他的发丝,隐隐的扯痛,可是他也没有抬头。
这一次,不再是上次那般的蜻蜓点水,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的更多。
她仿似鱼儿缺氧似的不知道呼吸,本就醉了的脸憋得更加红通通,他抬起了头,看着她因为醉了憨态可掬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肉肉的脸。
「不许捏我!」她嘟起嘴唇严正的抗议。
他的手指拂过殷红的唇,克制住再次吻下去的想法,哑声问:「你现在……还要不要讨厌我?」
她红着脸仿佛认真的看着他的脸,手指划过他的眉眼,又划过他的鼻梁,只是自己嘟囔:「可惜,可惜……」
瞧着她可爱的样子,他低笑的问:「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能再小一点。若是你再小一点,我就把你打包带走。」
他见她说的有趣,问:「那又多小?」
苏荞伸出两个手指在他眼前比划,「这么小,」她那比划的大小大约只有鸡蛋那么高。
他失笑:「不行,没办法那么小。」
她失望极了,摇着头,眼底带着几丝怅惘:「那就不行了,那真的就不行了。我只能自己走了,不能带你。」
第四十章
他心中蓦地一酸,虽然知道她说的是醉话,可是这样的醉话他不想听到。
他侧身倒在她的身旁,隔着被子将她抱在怀中,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你不能走,因为,我不许。」
醒来时,苏荞太阳穴隐隐作痛,不过这痛并不严重,就如同一根针刺了两下,她挣扎了两下,睁开眼,又感觉略好一些。
只是当她睁开眼时,惊愕的发现自己面对着一张洁白如冰雪的脸,那是一张好看的脸,眉目如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