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淳先前提心吊胆等着官方的判罚, 准备告状事宜和看二丫叔伯两房的态度两不误, 挨了两个月,这些时日观察下来,发现二丫爹和大伯果然很急切。一半是为着凭空多出一笔银子可以改善生活, 一半也是有拔刀相助的豪气在, 后者份量还更重。
“成了, 您未来女婿弄的,女儿只是略修了修。”沐淳说道。
沐二郎咬着牙:“女生外向, 能不能保留点女儿羞, 真成了亲再说这话也不迟。”
张婆子听到捂嘴笑:“东家这就跟女婿抢起女儿来了?瞧瞧太太, 太太巴不得姑娘跟尹家小郎好。”
顾杏娘帮张婆摆饭, 说道:“谁说的,那是她对人家懒心懒肠的我才这样。若是她巴心巴肠,我也是要说的。男人就是不能惯, 张婆你来家晚, 不知道之前你沐东家有多荒唐,我对他越好他越不是个东西, 给他甩脸修理修理他, 反而学乖了。”
张婆忙打了下自己嘴巴,麻利儿地溜了,暗怪自己惹了祸事,东家娘子在外啥都好, 在家嘴就是……
沐淳暗笑,她娘果然跟外祖母一样得理不饶人,心里明明早就原谅了,时不时的总爱拿出来逞个口舌之快。斜眼瞥向她爹,她爹不管外面多能耐,回到家在一身正气的娘子面前总是输阵。
“吃饭吃饭。”沐二郎气闷不已。娘子就是这个性儿,人一熟就啥也不顾忌,张婆再贴心总是外人,哪能把家丑外扬的。
“我知道,爹爹以前花花过。”沐秋儿得意地大声嚷出来,显摆她知道很多东西。
沐二郎刹时黑了脸,夹菜的筷子定在盘子上空不动,周身似有寒气萦绕。
顾杏娘心虚,她真不是故意在孩子面前落相公脸面,哪成想屁大的孩子专爱记大人的话呢。
沐淳也有点怕沐二郎生气的样子,刚穿来那日顾杏娘多骂两句他是踢了什么东西的,吓得顾杏娘嘤嘤哭。他有脾气,且不小。
顾杏娘瞪向沐秋儿:“吃饭,不吃晚饭也别想吃。”转头对相公赔着小气:“二郎,不是我说的。”
沐二郎终于把菜夹回了碗里,突然来了一句:“我相信你。”
相信?顾杏娘吃不准他是不是在说真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出那事时成亲才四五年,这又过去了四五年,相公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心里清楚极了。若真是那花花的,哪能闹一场后来就真忍住的。小声道:“以后再不会了。”
沐淳给娘一个鼓励的眼神:男人征服世界,咱们女人不但可以征服世界还可以征服男人,咱就用温柔的刀子拿捏他。
沐二郎还拿上乔了,微微颔首:“嗯,再有下回,我就纳一个回来,帮你分担家务。”
“啥!”顾杏娘又惊又恐还怒,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敢!”
沐二郎见娘子就像唱戏似的眨眼间两个人,端着生气的样子就破了功,揭过此事:“说笑的,吃饭,饭后还有正事。”
沐淳端起汤喝了一口,张婆一定是厨神转世,这汤喝得让人通身惬意,道:“爹,我下晌要去罗衣巷,你送我过去就把车留下,禾郎会驾,以防回来时天晚。”
沐二郎表情肃然,“见童家五兄弟?”点点头:“差不多了,今天二丫要回来。”
沐淳:“嗯。听说是一对三胞胎和一对双胞胎,早想瞧瞧稀奇了。二丫回来正好……”
顾杏娘长舒一口气,知道她爹的大仇即将得报,强压下激动。转移跳动的心思问沐淳:“他们娘是吃了什么生的?一个肚子装两个还不算,装三个,啧啧。”
沐二郎因方才闹那一场心里别扭,以前天天闹时时吵的日子他真是过怕了,娘子问,他便讲起童家的故事,都是从尹子禾嘴里和他自己打听出来的。
童家小子们的爹娘年轻时在江南耍杂艺为生,是师兄妹关系,身上有大功夫。师妹壮硕师兄娇小,女子能将男子举过头顶立在百汇穴上半柱小香的时间,仅靠脖子的力量支撑,令人叹为观止。
他二人不会伺弄庄稼,年纪一大杂耍就耍不动,所以拼了命的多赚银钱。成婚时师妹已经过了二十,站起来就如一座小山,比寻常男子还要伟岸,更是把师兄衬得娇小玲珑。这样的女人才能生下三生子双生子,换了其他女人不是怀不住,就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