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除了来学习，还来有什么想问的吗？”林昼背对着他看向窗外。
顾临握着手里还温热的奶茶，咬着唇，犹豫了片刻了才问道：“我想问问我妈妈在哪里。”
第85章
顾临心里其实有点忐忑的， 因为他怕林昼说他妈妈就是李春华。
林昼看向他，发现顾临像是个很久不见父母的孩子，眼底带着生疏和不安。
他跟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 林昼心里那点不确定的摇摆，在看着他的眼睛时都定了下来。
顾临真的变好了。
“等我下班带你去看她。”林昼走向他，“我带你画室。”
“好。”顾临跟在他身后去画室，急忙拿出上次他给自己的书。
林昼的画室是单独隔出来的，墙上挂满了画，还有一些建筑设计的作品：“这些都是您画的吗？”
“嗯，但这些现在只有被欣赏的作用。”林昼指了指画架， “我会先系统教你， 让你明天就能动手去做设计作业。”
林昼确实是专业的， 相对赵可蓝单一的绘画技巧讲授，他是完全从建筑设计的基础一点点扩展开。
顾临之前完全空白的脑子， 逐渐对建筑设计有了认知，心下满是佩服， 发现赵可蓝说的很对， 林昼确实很牛。
等上完两节课， 林昼就带他离开， 顾临面对林昼还是有些拘谨，他规矩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问道：“是要带我去哪里？”
“去医院看你妈妈。”林昼开车出去， 径直往宁城一院去。
顾临紧张起来，给裴盛发消息。
LL：林教授带我去看我妈妈。
LL：（紧张.jpg）
裴盛正在开会， 看到顾临发来的消息都能想象出他并着脚，坐的板板正正的样子。
非L：（狂摸狗头.jpg）
LL：你真烦人（怒）
裴盛看着他发来的狂怒表情包，眼底都带着抓弄他人的笑意， 只是回复的手没停下来。
非L：别怕，她会很喜欢你的，宝宝。
顾临这才满意地压着上扬的唇角，裴盛烦人是真烦人，但他好像每次都知道自己的目的。
他此刻确实很想得到他的肯定。
非L：记得美言几句。
LL：说你不行？
非L：……两天后你记得当面跟我重复（微笑）
顾临在心里坏笑，本来那点紧张已经不复存在，只是看裴盛说他下班直接来医院接他。
一旁的林昼看顾临一直眉目带笑地看手机，心里也清楚他在跟裴盛聊天。
他心里已经猜出裴盛和顾临的身份，但还是问了句：“你和裴盛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顾临没有任何遮掩地介绍着。
林昼想着裴盛那了得的手段，又看向顾临单纯的样子，总觉得自己儿子会吃亏的样子。
但现在他也清楚自己和顾临的感情，还不足以让他反对这对感情。
等到了医院，顾临跟着他走进病房内，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女人。
她大概被照顾的很好，头发干净柔顺，脸上带着长年不见太阳的苍白，旁边就是心率检测，滴滴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
“你妈妈叫楚文雅，她睡了很多年了。”林昼坐在病床旁拿出护手爽给自己妻子擦着。
顾临站在一旁看着安睡的女人，她眉目看起来文静淡雅。
“你小时候长得更像你妈妈。”林昼的话让顾临眼眶泛热。
他想到自己原本的妈妈也说过自己小时候像她。
好像两个时空就这样重合了。
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缺失的部分在填满，顾临甚至都恍惚起来。
自己好像从小到大真实地存在过这个世界。
但他也清楚地明白，自己妈妈没有她这么漂亮。
“我能帮她擦擦吗？”顾临问道。
林昼把护手霜给他，顾临到另一边握住她另一只手温柔地擦着。
林昼看着他认真温柔的模样，肯定了裴盛之前所说的他变好了，变得特别好。
他伸手摸了摸顾临的头发：“对不起，顾临。”
“没关系，而且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想发生的。”顾临望着他，唇微动，问了声，“我能喊你爸吗？”
他看林昼点头才开心地喊了声：“爸。”
林昼看他欢快的样子，眼底更是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你跟你妈妈说说话，我去问一下医生今天的情况。”
“嗯嗯。”顾临乖巧地应着，认真地给她每一根手指都擦上护手霜，没有别人在，他喊了声，“妈妈。”
他好久没喊过妈妈了，心里残缺的一部分也填补回来。
顾临想着裴盛之前给他发的美言几句，便说道：“我有个超级帅的男朋友，他腰细腿长还会上交工资卡，我觉得他爱惨我了，你也要喜欢他哦。”
他碎碎叨叨地说着，等护手霜擦完，他站起来，转过身就看到裴盛正靠在进门的墙边，似笑非笑地看他。
顾临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我很帅的时候。”裴盛走到他身边，垂眸看了眼安睡的人，确实能看出跟顾临的血缘之处。
顾临夸人还被抓包，脸倏地红了：“你不是上班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说了我要来医院接你。”裴盛开会开到一半还是不放心林昼，让王扬继续开，自己先过来了。
两人说话间林昼已经进来了，林昼也是长辈就被之前被裴盛指着鼻子骂，现在依旧也维持着长辈的气势。
“你来接顾临回去？”他问道。
“不全是，还找你。”裴盛没有避着顾临，直接朝林昼问道，“你已经做了亲子鉴定，确定顾临就是你的孩子，你不带他去报警吗？”
顾临没想到裴盛说的是这件事，报警后一立案，警察就会去搜查李春华的踪迹。
林昼还没想到这个事情，现在事情尘埃落定确实需要找出当初拐走顾临的人。
“明天我会带他去。”林昼应承下来。
裴盛其实觉得林昼还是太迟了，或许在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报警阻止一切的恶化。
但是那样的话，他或许也遇不到现在顾临。
他伸手搭在顾临的头上，摸了摸这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可怜蛋。
他并没有跟林昼多相处的意思，简单地嗯了声：“家里还有事，顾临我带走了。”
顾临跟着他离开，还不忘朝林昼挥了挥手：“拜拜。”
等他走出病房，到了车内，顾临眸光热切地望着他，也不说话就望着他，笑的眼眸微弯，像是挂在黑夜里明亮的玄月。
裴盛开车，单手把他脸盖住：“傻乐什么。”
“裴盛，我发现你真的很护短啊。”顾临把他手握在自己手里，捏捏他的手指，“跟我爸爸还生气呢？”
“你要胳膊肘往外拐？”裴盛单手把他不老实的手扣住。
顾临要把头摇成拨浪鼓了：“国王当然是永远向着王后！”
裴盛看他明亮的眼睛，在等绿灯的空隙还是没忍住低头亲了他一口：“你最好是。”
“保证！”顾临举手保证，但是被裴盛单手镇压下去。
两人去超市买了水果和零食回到家，已经能闻到饭菜香了。
“真的有厨师来做饭？”顾临有点意外，“是谁请的啊？”
“周少然吧。”裴盛换上鞋，去洗手间洗手，顾临也挤过来，还硬要挤到他面前，两人凑一快洗手。
顾临掌心按在洗手液上，掌心就有一朵雪白的小花。
好像从上次他问过裴盛一次后，他的卫生间和公共盥洗室的洗手液都变成了小花样的。
但是裴盛房间的没有，他依旧是质朴风。
顾临捏着手里的白色小花，就不好好洗手，裴盛抓住他的手一顿揉搓，把十根手指揉搓红了，才抽了纸巾给他擦干净：“每次洗手都不好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