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准备交战,黑衣人却集体退到周围,大家都有些吃惊。但是当时来不及思索,只能就此时机摆开阵势,准备他们再次进攻。
记月趁机回头看去,见两辆马车停在路边,两个车夫早已跳下马车拔刀摆出架势,莫止就站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他身上穿着那件黑色的斗篷,长长的衣摆拖在车辕,手里的折扇展开来,扇面白得耀眼。
记月突然不合时宜地想,时令已是初冬,这样冷的天气,他穿着厚厚的斗篷还会怕冷,却一直拿着这把扇子,难道只是为了显得帅么?
常言道,要风度不要温度啊。
脑子里虽然这样想了一下,她的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快步向他跑去。
记月知道,莫止的暗器天下一绝,也许这些碧落教的人根本无法近得他身。也许,她的跆拳道根本保护不了他。可是,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她还是想要与他在一起。
莫止看着她跑过来,唇角轻牵会心一笑,俯身过去向她伸出手。记月刚好跑到车前,就势伸手一抓,顺着自己跃起的力度,加上莫止的一拉,她的身形便已跃上马车。
莫止的手臂勾住她的腰身,两人随着她跃上的方向回旋了一圈,便在车前站稳了脚跟。
被他抱着转了一圈,有些头晕。记月定定神,见他脸上的表情仍是那样似笑非笑,确定他没事,才放下心来。
莫止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上的扇子轻轻摇着。
记月道:“你不冷么?”
莫止举起扇子挡住她,凤眼眯了眯,“我又没有扇风。”
从来看不清他发出飞针的动作,但是他一直拿着他的扇子。也许,扇子就是他发出飞针的武器吧?
记月顾不上想其他,忙着抬眼去看马车周围的那些黑衣蒙面人。
一阵冷冰冰的笑声再次划过,其中夹杂着深厚的内力传音。
“无邪观祝观主,别来无恙?”
祝如凤手捻拂尘,目光扫视四周的黑衣人。
“你们真的是碧落教的人?”
金属质感的声音迂回,“怎么?你不信?”
祝如凤道:“就算你们是碧落教的人,我们无邪观乃是方外之人,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拦住我们,有何贵干?”
笑声传来,那明明是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拦住你们,难道就不能是叙旧么?”
祝如凤道:“我们与你教并无交往,有何旧可叙?反而是贫道要问你们,我的大徒弟白佳容突然失踪,是否与你们有关?”
那声音道:“道法自然,世上一切都要讲个缘字。祝观主乃是修道之人,因何不懂得这个道理?师徒之间有缘,自然重聚,无缘,则相见争如不见。”
武妙君道:“祝观主,听到不曾?白道长的失踪必定与他们有关。”
楼峰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感觉脊背上满是冷汗,手都要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今日我们来到此地,并非想要伤害诸位。”那个声音继续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报的是灭门的深仇,要杀的是武旭朝和慕容博,慕容博已死,那就让慕容远风代替他赎罪!”
一片寂静,冷风萧瑟,山野中一片荒凉。远近高低那些黑衣人的身影,如一个个漂浮在虚空的幻影。
这种安静如此恐怖,记月不禁感觉不寒而栗,正在惊怖之间,便感觉莫止抱着他腰身的手臂收紧,将她拉到他身边。
抬头看去,那双凤眼波光潋滟,含笑注视着他。
虽然面对着如此恐怖,一旦看到他的眼神,却突然感觉到安心。记月对他笑了一笑,点点头。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点头具体有几个意思。
莫止低头在她耳边道:“放心,有我……”
“嗯。”记月再次点头,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虽然暗器惊人,却是一个患有严重心疾的病人。
莫止收起折扇,将手藏进斗篷里面。
飒飒风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
“诸位有彩云山庄的信使,也有幽篁阁的人,更有无邪观的人。而且,尚且有人要去凌渡山庄。今日本座来到此地,就是要告诉诸位。彩云山庄虽然防守森严,但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你们尽可以请慕容远风前来相助,尽可以再次拿出天机弩。碧落教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远居海外的碧落教了。既然你们要争,碧落教愿意奉陪,而且,所有欠下的血债,都要用血来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