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针封穴,他的右手已经难以活动,却仍然把宝剑握在手中。
一个弟子上前从武旭朝手臂上拔下那些飞针,然后运指帮助他解穴,武旭朝一动不动站着,双目依然紧紧盯着对面的莫止。
“莫止,我们的恩怨,理应用我们的方式解决。你自己报不了仇,却抓住一个无辜的弱女子要挟于我,算什么男人?难道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么?”
莫止冷笑道:“你嫉妒我爹爹的功力,自己难以取胜,便纠结慕容博,利用凌渡山庄的天机弩暗箭杀人,你的这些行为,算得上是个男人么?”
他突然顿了顿,低头咳嗽了几声,便抑制住咳嗽,脸色却苍白得吓人,“武旭朝,你让我家破人亡,你也休想见你女儿!”
武旭朝狠狠咬住牙,如今强攻也未必能够取胜,主要是女儿的生命在他们手上,让他有所顾忌。
“你!究竟要如何?”
莫止道:“你自尽谢罪,或者,解散彩云山庄,你自己来碧落教,听候我的处置。”
他的扇子在手中拍了一下,立即,碧落教的黑衣人在四面移动,形成了攻守兼备的阵型。
记月猛然醒悟,在黑衣人出现的时候,经常看见莫止手中的扇子在动,其实看上去只是一些无意识的动作,却是传递给手下的暗号,这些信息指示着他们的行动。进攻、防守,还是撤退,全在他手中的扇子之上。
他的扇子,原来不是用来拿着玩或者显示风度的……
可是,他的心脏,究竟还可以坚持多久?记月非常担心,经过了这一次耗尽心力的对抗,莫止又会大病一场,甚至连生命都会有危险。
一阵衣袂破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记月回头看去,但见映天湖的波光上,一个身穿黑色斗篷,面带银色面具的人以燕子三抄水的绝顶轻功,掠过湖面,在湖边的岩石上借力翻腾,身形迅捷掠到碧落教队伍的前面。
转瞬间,她双足落地,转身面对着彩云山庄的众人。
武旭朝右臂的经脉已经恢复,持剑抬眸,紧盯着这个戴面具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武旭朝目蕴寒光,狠狠盯着她。这段时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
“我是来索命的人!”戴面具的人冷冷一笑,突然伸手摘下斗篷的风兜,然后一把摘下了面具。
一位三十七八岁,面容依然很清秀的女人。
她生得很平淡,但站在那里的威势却丝毫也不平淡。武旭朝看着她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的样子,他似乎感觉有些熟悉。
白佳容冷笑了一声,“武旭朝,你可能还记得我吧?”
武旭朝猛省,“原来,你就是葛巾夫人的贴身丫鬟……”
白佳容退后两步,伸手指向身后所有的黑衣蒙面人,“十七年,我们忍辱偷生,作为碧落教的人,还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今日,既然我家公子已经亮明了身份,我们也终于可以用我们的本来面目面对你们了!”
她一语出口,全场一片寂静。
碧落教的黑衣蒙面人,一个个将手伸向自己蒙面的黑纱,顿时,一张张面孔展现在冰冷的空气中。
记月抬眼看着这些人,有的年轻,有的老迈,也许,他们有的人原本就是碧落教在江湖的暗线,而有的人,是这十七年由莫止联络后暗中发展起来的新人。无论老少,无论是否是碧落教的旧人,这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无比激动的荣光。
彩云山庄的弟子看着对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也许,这些人中,会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因为原本这么多年来,碧落教这些暗中联系的人们,就一直存身于江湖的各门各派之中。
他们今日终于脱离了原本的藏身之处,展示了碧落教教众的身份。
也许,在现在的各门各派,还存留着碧落教的人。也许,碧落教在这些年来,已经将触角伸入了各大门派,渗透进了各个角落。
突然,对面彩云山庄的大门里,走出一行道姑,一个个手持拂尘,快步向当场走来。她们走到彩云山庄的队伍中间,却没有继续前行,只是停住脚步,直视着白佳容。
为首的正是无邪观的观主祝如凤。
白佳容看了她一瞬,还是欠身行礼道:“师父。”
“佳容。”祝如凤上下打量白佳容,这个她最器重的弟子,如今虽然还是梳着道姑的发式,身上却披着一件样式古怪的黑色斗篷,面色失去了出家人的和善,一味的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