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阴执的双眸,一身黑衣,又是黑巾蒙面,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正是因为如此,他这身装扮反而让她更加确信,这个灰衣人,他就是一年前,她奉命一路护送到边疆的那个轿中人,他也是许牧府中的那个打自己一掌的蒙面人。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陷入了那些人的圈套中,秦柯暗咬银牙,将一旁受伤的齐煜慢慢挪到肩上,小心避过他胸前的伤口,艰难的往前挪去。
只是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刚刚那个灰衣人明显带着杀气,刺向她的刀不带一丝犹豫,若不是那时,被成玉一把推开,避过了那致命一刀,想必,此刻她已经是死人。
还有一点更加奇怪,那个灰衣人刺出的那一刀,根本就是势在必得,只是那人却在刀口凑近成玉的时候,生生收了力度,将方向偏离了心脏一分,那人又似是有意将他们放走。
为什么?那人明明就是想要杀她,为何换了成玉,宁可折损自己的功力,也不愿刺伤成玉,他们认识?
这一切实在是令人想不清楚,明明前一刻还是一副杀气腾腾的狠厉模样,后一秒,那人的眼中竟是有了惧色和慌张,还有几分……欣喜?他看见了什么?难道是一场阴谋?一场骗局!
秦柯一边抱紧靠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一边加快了步伐,不管什么原因,找到栖身之所,成玉的伤已是不能再耽误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轮孤寂的残月已是悄悄躲进了乌云里,不一会儿就销声匿迹,带着瑟瑟的寒风,一场大雨不期而遇。
两人终于找到一处破屋子,此时均是全身湿透,秦柯不敢多耽搁,匆匆扶着齐煜进屋,屋内光线很黑,一时不慎,两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秦柯本身也是带伤,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功夫是学了不少,受伤却是常事,周身的武艺仅仅只能保命。
当真是可笑,她当初还欣喜的以为,学的一身好武艺,便是可以走遍天下了,如今竟是这般的狼狈,也不知是何缘故,最近的耳力已是大不如从前,出谷的半年之期似乎也快到了,药仙给的药丸似乎早就吃完了。
眼下,她也无心再去推测自己的症状。
她狠狠的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挣扎着爬了起来,急急扫视了一下四周,在破屋子里搜集杂草,给齐煜垫了一个简易的草床。
都说钻木取火很容易,任凭她使劲的摩擦着手中的岩石,转着手中的木棍,学着古人的摸样,擦了许久也没有点着,看来那些现代小说中,常写的什么轻轻一擦就可以生火的鬼话,却是不可信的!
索性一把将手中的岩石木棍丢了,挪到床边,借着微弱的光线,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探出手去,只摸到齐煜那张已经冰凉的面颊,心底顿时一沉,又哆哆嗦嗦的摸索着齐煜的冰凉手脚,不停的搓揉着,希望能给予他一丝暖意。
秦柯满眼忧色,小心翼翼的揭开齐煜的上衣,她知道齐煜替她挡了那致命一剑,可是因为浸过水,此刻已是冰凉一片的伤口,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不敢再犹豫,匆匆的找来破盆,清洗了一下,就借着外面的大雨,接了满满的一盆水,帮齐煜小心的清洗伤口。
由于天色太昏暗,实在没办法看清楚,只能睁大眼睛,凑得很近,慢慢的清洗,为了帮齐煜减轻疼痛,一边清理,一边朝着他的伤口吹气。
虽然在别人看来,这样的行为太过幼稚,但是,秦柯知道这样是可以减轻他的痛楚。
到了下半夜,大雨已是停歇,那轮明月不知何时渐渐高悬,秦柯觉得自己的一只胳膊已经麻木了,伤口那块,一阵瘙痒的疼。
借着月色,秦柯看着此刻总算是一身清爽的齐煜,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临睡前看着依然苍白如昔的脸庞,伸手探了探他依然冰凉的面颊,喃喃自语:“求你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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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间书房中,一名灰衣人带着半张面具立在一旁,正向书桌旁的男人禀报这事情的详细的经过,然而他低垂的眼中,隐藏着说不清的情绪。
“饭桶!”男人猛地一挥,男人脸上的面具都被打歪到一旁去了,脸上也留下了红红的掌印。
“给我去追,死也要见尸!”
哼,居然敢玩他,当他许牧是软柿子吗?
这件事黎天赐一定是主谋,这两个人勾结到一块,在他们父女俩面前做了好一场把戏啊,把他们俩父女玩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