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煜垂首翻看着手中的地图,心思复杂,原来民间一直谣传的黎国藏宝图,藏着的不是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而是能号召黎国影军的掌令,这恐怕比宝藏更吸引人吧。
也怪不得,许牧那老贼盯上了他们慕容家,他费尽心思地打探消息,又丧心病狂地屠尽他的族人,便是想要得到这掌令。
齐煜猛地握紧手中的图纸,直到手掌中印下深深的指甲痕迹,这滔天的灭庄之恨,他定要许牧血债血偿!
一旁的黎天赐没有回话,他早已发现齐煜异样,他没有阻止,自从知晓齐煜身世,他便知晓他所肩负的国仇家恨,这是他需要的,只有这样,齐煜才会死心塌地地留在自己身边,帮助他。
只是……
黎天赐收回目光,转眼看向山中的浓雾之处,皇姐如今还没有下落,秦无名冒名顶上,幕飞又前去帮忙,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许牧与半离王一路派遣杀手,阻拦和亲,如今他们一行人抵达南玉,奸计已破。
这几日,怕是他们就要准备动手了……
“有了,皇上,找到了入口。”
齐煜对照着地图上的一点,指着山中某一处给黎天赐看,打断了黎天赐的愁思。
黎天赐随即吩咐,留下一队人马在山底下驻守,其余人都跟着他们进了山。
“皇儿,天赐,求母后一见,请母后恩准!”
黎天赐遣散身后众人,徒留下一个心腹太监以及齐煜,这些人并不知晓他的母后还活着,目前大局未定,还不宜声张,直到众人退开,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黎天赐才挥开身旁太监欲来搀扶的手,跪倒在一处紧闭的洞门前。
见黎天赐如此,齐煜与那太监也赶紧跪地,神情凝重。
“臣/老奴跪迎太后娘娘凤驾!”
许久,紧闭的石门伴着厚重的轰隆声缓缓打开。
一位衣着素雅的简妆妇人,在两位花白头发的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都起来吧。”
妇人声音哽咽,眼含慈爱的目光望向为首的锦衣少年,那就是她的儿子,他长大了。
“赐儿,来,快起来,叫母后好好看看。”
黎天赐自石门打开,三人出来时,一眼就认出了中间那妇人便是自己多年未见的母后,年轻的帝王,终是忍不住流下了泪珠。
“哭什么,傻孩子,来,快来,叫母后好好看看,没想到我的赐儿已经这般大了。”
兰蕊奕满脸慈爱,岁月似乎只是在她的脸上,留下很浅很浅的痕迹,即使衣着朴素,素颜朝天,那独属于皇室的贵族气质,丝毫都没有被掩盖。
“你们先退下,待朕叫你们时,你们再过来。”
黎天赐内心激动,但在臣民面前,他还需要维持一个帝王的威严。
直到两人都退避在一旁,黎天赐搀扶着兰蕊奕进了洞内,见没人了,才扑进了兰蕊奕怀中。
“母后,皇儿好想你。”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他在刚刚懂事起就陪伴在双亲身旁,从牙牙学语,到翩翩少年,再到最后得到双亲的死讯。本以为已经死去的母后,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他依偎在兰蕊奕怀中片刻,便起身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双眼还微微有些泛红。
“母后,这些年,您受苦了!”
“傻孩子,母后不苦,父皇和母后都是为了你,为了这大黎江山。倒是小小年纪,便让你置身于皇权争夺之中,是母后对不起赐儿,赐儿定是受了不少苦。”
兰蕊奕瞧着此刻面容已经有几分与奉天相似的儿子,心中积压多年的苦楚喷涌而出。
是啊,当年若不是奉天察觉自己已经中毒,私下也瞧瞧传太医瞧过,奈何已经回天乏术,可是那时赐儿年纪太小,裕儿身体更是已经撑到极限,根本不能再分神在政事上,而宏儿……他其实是个好孩子,自幼便懂事,害怕被人利用去争夺皇位,他一直都故意疏离朝中众人,更是不参与任何实权争夺,只挂了一个虚名。
“赐儿,你的两位皇兄怎么没过来?”
兰蕊奕看着屋中的小儿子,出口询问,刚刚在外面就没有看见裕儿和宏儿。
“母后……”
黎天赐欲言又止,母后常年隐居在此,定是还不知晓大皇兄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