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彭长老忙不迭地赞同，语气中带着慌乱的心情，“教主，咱们马上就走……”
少年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努力地笑了笑，“毒……长老……我不回去……了……你们、你们别哭……啊……”
“教主说什么傻话？”毒瑜流着泪轻斥道，“您是教主，怎能不回去？咱们立刻就走……回去了就不出来了，教主还是随我学毒，跟蛊陌学蛊，”她语气轻快打趣道，“您这两样本事可都还未学到家呢，得再练个几年才行……”
沈歆听到这话不自觉地笑了笑，感觉身体里力气将尽，费力地摇了摇头，将自己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谢……谢谢……”随着谢字出口，气息也随之散去，她眼睛闭上，抓着毒瑜衣袖的手指也失了力道，逐渐滑落。
白衣的少年，就这样彻底安静下来，心口处精致小巧的暗器飞刀只露出红色的穗带，衬着衣袍的大片白色，显得更加刺目。
“教主……”彭长老再也不复稳重，失声痛呼，原本半跪在地上的身体晃了晃。
脸上已结了寒冰的蛊陌用力攥紧了手，通红的眼闭了闭又睁开，随即眼里满含着煞气看向了前面一众江湖人，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
毒瑜小心翼翼将沈歆的尸体放下，由正流着泪的清歌几个从小伴着沈歆长大的贴身婢女护着，然后她站起身来，左掌绿光莹莹，盯着对面一身形纤细的黄衫女子恨道，“什么正道，什么武林盟主，却原来都是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教诚意同正道盟定誓约，井水不犯河水，却是这般结果……上官莺，你个小贱人胆敢暗杀我教主，上官氏全族都得给我陪葬！”
话毕，她身手极快向上官莺掠去，杀气腾腾。蛊陌手中握剑径直刺向欲将毒瑜拦下的上官雄，二人缠斗在一起。身后其他黑袍面具加身的其余教众也都握着武器与上官家其他人斗成一片。
上官莺一手捂着胸口，嘴角尚淌着血，冷笑了一声，她却看也不看替她迎敌的母亲，反而神色偏执，眼神疯狂地看向了不远处英俊的公子，嘴角含笑，“纪大哥……”
纪牧看向她，身影一动，转瞬来到她面前站定，冷冷看向她。
上官莺露出灿烂的笑容，“十一郎。”她将这称呼又在唇舌间过了两遍，让它变得缠绵不已，心中一阵甜蜜，“十一郎，十一郎……”
纪牧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仿佛纪牧问了一个好笑的问题，上官莺重复一遍，随即笑道，“自然是因为我嫉妒啊，我好嫉妒，嫉妒得要发疯了……”
她哈哈大笑，神色疯狂，“我爱你啊！我爱你！可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看着薛双双？！你就那么喜欢她？？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
纪牧皱眉，看着上官莺觉得她更加不可理喻，心中似有一股憋闷的气，让他陌生又有些难受，他有些想反驳他其实并不喜欢那个她，“她……”
“不许你说！”上官莺尖声叫道，“不准你提她！我不准！”她心中妒火烧得更旺，更恨，表情都扭曲起来，她大声道，“她已经死了！她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是我的，现在你是我的！”
这样的大吼大叫让纪牧心中更闷，不知怎的，此刻他竟想起沈歆来，脑海里闪过许多关于沈歆的画面来，他有些烦躁，又忍不住往那边看。
上官莺看到他这样的动作，更是盛怒，她向前来一把抱住纪牧，使劲箍住纪牧，想让他不朝那边看，她的劲儿很大，手指在纪牧脖颈处险些抓出印子来。
纪牧心中那股复杂的夹杂着似是憋屈的感觉更甚，甚至一时不慎他竟发起怒来，“滚开！”手一推，因带着内力的缘故，上官莺被他推倒在地，脸色一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上官莺在方才的动作中，头发也散乱许多，她吐了血后就这样阴阴地笑了起来，像个疯子，“你这样对我，你竟然这样对我……”她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目不转睛盯着纪牧，咬牙切齿道，“你见不到她了！她死了！你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