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献帝神情中露出不耐,众人也不敢在这档口自讨没趣,只得默默退下,清场之后,献帝立马吩咐彦顺。
“去把张长生给朕传来!”
他的生辰八字没人知晓,那么这枚玉玺便不可能是明珠故意放置的,结合宅子的前主人乃是修道者,献帝心中早已有了别样猜测,机缘巧合挖出的东西,究竟是福是祸,唯有一个人能替他解惑。
很快,一名清瘦的白衫男子便被带到献帝寝宫,正是王璧君的夫君张长生,和妻子失散后,他落入献帝之手,被秘密藏在紫宸殿偏院的密室之内。
张家与兰家世代联姻,自然和季家也有亲缘,献帝作为季家的灭门魁首,张长生又怎会心甘情愿为其逆天改命,但他深知身陷囫囵,孤勇无用的道理,因此表面上一直对献帝非常恭顺,只是借口没有王璧君的合作,自己一人无法完成重任,拖延敷衍。
接过那枚玉玺,张长生百感交集,这玉乃是岫玉,一抹碧黄的云痕斜在其中,他一眼便认出这是王璧君之物,妻子恐怕是料定了献帝得到玉玺必然会给他鉴定,才用此法传递消息,
结合此物是从明珠别苑里挖出的,张长生已猜到妻女如今的下落,不由稍感欣慰。
“张天师,可看出什么不妥?”
看懂了妻子的暗示,接下来的话怎么说,自是不必考虑了,张长生微微一笑,双手托举着这枚玉玺,躬身道。
“恭喜陛下,此乃祥瑞之兆。”
献帝闻言,有些紧张地直起身子。
“天师此话当真?”
张长生点头。
“玉是石灵,灵有灵韵,草民观此玉玺的灵韵,应有百年之久,百年前陛下尚未临世,而玉玺上却已纂刻了陛下的生辰八字,便代表一切阴差阳错,皆是命中注定,陛下乃是真龙之命。”
对于张长生的话,献帝虽不敢全信,但还是万分欣喜的,仔细思量,出现一枚刻着自己生辰八字的玉玺,无论如何都不是坏事,而它出现在明珠的宅中,会不会意味着,此女也是个祥瑞之人呢?
近来让他头疼的事可谓太多,打击最大的莫过于亲信卫长卿的身世,虽然献帝私下命人查探毫无结果,但这种传闻绝非空穴来风,如果卫长卿当真是韦家的小儿子,犯官之后,那就是犯了欺君大罪,无论如何献帝也不能容忍!
“将这枚玉玺送至万安寺,好好供奉起来!至于明珠……既然疫症已经痊愈,守在别苑的人都撤了吧,这些日子她也算受惊了,就赏她如意一柄,明珠一斛,聊表安慰吧!”
消息很快传到卫府,梁端阳闲雅自得的神色顿时化作阴霾,反手便给了坐在旁边的庞胧烟一巴掌。
“贱人!竟敢戏弄于我!”
庞胧烟脸上火辣辣地疼,无论有没有地位,但她好歹也是梁固明媒正娶的妻子,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被梁端阳甩了耳光,一时又羞又恼,但她始终不敢发作,因为她明白,自己在镇西侯府能否生存,都要看梁端阳的心情。
“我没有啊!县主!一切都是按你的吩咐,我把那玉玺埋好后,还半夜特地折返确认了一次,确保万无一失,我已经嫁入镇西侯府,这辈子都要靠着小侯爷,哪敢做半分不利于梁家的事!真的不是我啊!”
盛怒之后,梁端阳冷静下来一想,庞胧烟确实没有那个胆子敢在玉玺上做手脚,若是做了,绝不会还待在这里坐以待毙,那么玉玺便是被明珠换了!说明她早就看出了庞胧烟的破绽,一直在将计就计!
“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庞胧烟被一通臭骂,却大气也不敢出,捂着脸,顶着周遭丫鬟们嘲笑的目光,狼狈逃离。梁端阳毒计失败,余怒未消,还没缓过气来,香兰却又匆匆跑进来,给了她致命一击。
“县主,大事不好了,姑爷在宫中被陛下扣住了,据说是刑部提供的卷宗出了问题。”
梁端阳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怎么会有问题?此前不是请史叔叔开了韦家的卷宗,卫郎那一份,分明已被季修贤换过,根本对不上!”
香兰道。
“在这样没错,但今日提档上殿时,容锦年和苏唐坚持要再查验一遍,这一验,不知为何便出了问题,韦泽一卷的足印掌印,均能和姑爷对上了,史尚书当场愕然,看样子也是不知情的,恐怕是传递时,被人调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