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域窝在墙角吧嗒吧嗒地无声落泪,嘴里无声喃喃着几句话,“坏蛋,姜剑威是个大坏蛋……”
姜剑威本想出门,脚下彷佛张了钉子一样片刻不移,带着诱哄的意味说着,“宝贝,好好装着珍珠,回来给宝贝买糖葫芦。”
说罢拿出装珍珠的木盒塞到许域怀里,声线刻意压低,吻住了那泅红的眼尾,“乖,回来和你交//配两次。”
刻意压低的声音,温柔得像掺了毒的蜜糖,引诱着纯真无辜的猎物踏进陷阱。
许域仰起头,发丝在两人间轻轻颤动着,瞬间陷入了男人编织的谎言,深蓝色的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芒,黏黏糊糊地说着,“要交//配。”
美人鱼只听得见交//配二字,姜剑威撒开缠着他的那双手,心里无名起了一团火,笑容微敛,“行了,好好躺着吧。”
说罢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不忘锁住藏了宝藏的破屋门。
许域躺在床上,被褥陷下去一块,半晌,拿过一旁的木盒靠在眼角处,“啪嗒啪嗒”,今天的他很听话。
许域活了好几百年,从前一点也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他感觉身上干燥得要融化似的,光着脚往屋门处走去,轻轻一推——没推动。
许域听见了锁链敲打在门框的声音,他被锁起来了。
许是害怕美人鱼逃跑,姜剑威连窗户也锁住了,只留下通风的小口。
身上的鳞片逐渐失去往日的光泽,变得黯淡无光,许域把眼神投向饮水的大水缸。
许域攀住水缸边缘,毫不费力地躺了进去。
水缸的水很满,盛满了一条鱼后,水不可避免地向外溢出,打湿了干燥的地面。
许域惬意地摆动鱼尾,泛起一圈圈涟漪,水花喷得屋里到处都是,在水缸里躺到姜剑威回来。
他的耳朵很灵,远远得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在水缸里咻地一下站起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可能会挨打。
许域两步化为一步回到了床塌处,一边害怕地看向门处,一边焦急地祈祷着脚印快点干透。
哐当一下,许域的心跳声达到巅峰,从床上一蹦而起,挂在了风尘仆仆的男人身上,撒娇道,“好想你,你怎么才回来啊。”
脸埋在男人胸膛里不敢抬头,装模作样地拖延着时间。
姜剑威拖着他的臀部放在了床塌上,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小人鱼的脸颊,“今天在家干什么?”
许域的眼睛眨啊眨,讨好地把已经盛满珍珠的木盒上供给男人,“攒珠珠。”
男人似乎不太相信,警告似的拍了拍他的臀部,“还有吗?”
许域的眼珠子转啊转,他不知道他的眼神总是会落在不远处的水缸,姜剑威朝那处瞥了一眼,水缸的水只有薄薄的一层了。
放在臀部上的大手摸向腹部,漫不经心地说,“喝了那么多水肚子不撑?”
说起肚子许域突然想了一件事:交//配后会怀孕。
许域盯着男人的腹部思索几秒后又把眼光投向自己的腹部,他感觉他的肚子好像应该可能大了一点。
美人鱼的脑子转不动了,脑子里只有“我怀孕了。”
小脸顺时严肃起来,语气真挚,“是我们的宝宝想喝水了。”
空气彷佛都凝固了,姜剑威按压在腹部的手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语气不似作假的许域,嗓音有些干涩,“你搞清楚,被上的是我。”
手上的动作却诚实地护住床边摇摇欲坠的人鱼。
许域蹬地一下心里充满底气,“没错,就是我怀孕了,我们人鱼不一样。”
干坏事的心虚也烟消云散,毫不费劲地指使着男人,“我要交//配,我要交//配。”
姜剑威下意识护住他肚子里的孩子,哦不,可能是小人鱼,哄着许域躺下,“宝贝现在怀孕了,不能交//配,等生下来我们做上七天七夜。”
许域不满,嘟囔着,“不行不行,人鱼要交//配才能生下宝宝。”
姜剑威动作停了片刻,迟疑道,“你确定?”
许域像只菟丝花一样攀附在男人身上,急色地想要扒开男人的衣服,“是啊是啊,不然我们的宝宝出不来的。”
姜剑威阖上被扒拉开来的衣襟,安抚地摸着怀里的“烧”鱼,“我去查查资料,你现在怀孕了先好好躺着。”
想了想孕妇的忌讳,拿出包袱里的糖葫芦,递到许域嘴边,“只能吃三个,不许吃多。”
许域得不到交//配的回应,心里万籁俱灰,转眼被红彤彤的山楂吸引了目光,就着姜剑威的手伸出舌尖舔了舔糖衣。
许域眼睛瞪得溜圆,双腿化为鱼尾不受控制地摆动,糖衣沾上亮晶晶的唾液,舌尖绕着山楂打转,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好吃!甜甜的!”
姜剑威伸手指压下旖旎的舌尖,神情晦暗不明,“别发情。”
涎液分泌得更多了,沾湿男人的食指,许域大着舌头,“我一直在发情啊。”
舌尖抵了抵在口腔里的手指,要把影响他进食的男人赶出去。
姜剑威觉得有些口渴,他从来不委屈自己,舌尖在许域的口腔里肆意游走,舔舐着上颚,扫过贝齿,每一处都不放过。
许域被这热烈的亲吻唤起了记忆,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像是在催促,又像是表达急切的渴望。
唾液间交融,姜剑威喉咙滚动,是甜丝丝的味道,侧眼睨了一旁的糖葫芦,专心致志地品尝起身下的美味人鱼。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缓缓分开,许域后知后觉地拿起遗落在一旁的糖葫芦,他交//配的欲望暂时缓解了不少,糖葫芦的地位跃然成为第一位。
姜剑威转身去舀水缸里的水一口喝下,大概是他和人鱼亲多了,不然怎么喝水都感觉有些淡淡的咸味。
又舀起一勺水递在床塌上的人鱼,“喝吧,不是说宝宝缺水吗?”
许域僵在原地,飞速摇了摇头,带着莫名的心虚,“不渴了不渴了。”
洗澡水美人鱼不喝。
姜剑威盯着他明显撒谎的神色,不再说话,抢过了转眼间只剩下一颗山楂的糖葫芦,“说了只能吃三个。”
许域撇撇嘴,那架势下一秒就要哭出声。
姜剑威把最后一颗山楂丢进自己的嘴巴里,糖衣咔哧咔呲碎掉,就像人鱼的心一样。
姜剑威没放过这条鱼,诱哄着人鱼从他嘴里夺食,侵略性十足地撬开人鱼的牙关,逗弄着绵软的舌尖。
许域尝到了甜味,时不时地追寻着,搭上了男人的肩膀,牙齿急切地磕碰着,糖衣瞬间交融,吞咽声在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好吃,糖葫芦好吃。
许域仰躺在床上,郑重其事地护住微微鼓起的肚子。
他第一次怀宝宝,要好好的。
姜剑威眼神晦暗不明,盯住床塌上的那团,心里五味杂陈,突如而然的成家让他冰山一角化成一滩水。
摩挲着手上长年握剑的茧,寻思着未来的谋生。
小人鱼娇气,样样都得用上好的物件,又是个馋嘴的家伙,怀孕了也不消停,不知道生出来的是人鱼还是人。
珍珠也不能卖了,珍珠的成色太好了,怀璧其罪。
走出门之前也不忘留话,“我出门打水,你好好待在家里。”
许域护住肚子在床塌上翻来滚去,回味着糖葫芦的滋味,被打断思考慢半拍地点头。
姜剑威回来时带着还多东西,棉被棉衣还有些零嘴的糕点。
许域坐起了身子,看着姜剑威忙上忙下,膈人的草席垫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许域摸着身下的棉布,触感比之前的柔软好多。
木床有些年头了,嘎吱嘎吱响,经不住男人每夜和人鱼的折腾。
许域被抱至藤椅处,看着姜剑威在木床里哐啷哐啷地修补。
许域从水缸里变回人身,下半身一直时是赤裸的,他向来不爱穿衣服,之前只有一身棉衣,好在这时候的上衣足够长,盖得住他的屁股。
海风吹进屋里,许域有点想念被大海包围的感觉。
“姜剑威,我想去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