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几乎没有限制要求,无论是组队前往,还是孤身一人,只要东西到手,都算完成。
“修真界也有赶海?”牧封川心中一动。
他记下任务编号,到值班师兄处取了详细情报,全部看完,方才知道,吉安城其实是一座近海岛屿,因天极界海洋问题,哪怕岛屿好生生浮在海上,啥都没干,每十年还是会有大批海兽攻岛。
这时,便会有大量修士前往吉安城,不只是帮吉安城抵御海兽,也是猎取大量海兽材料。
根据描述,这样的赶海活动可谓东洲一大盛事,除了真人,各境界的修士皆有前往。
牧封川眼眸越看越亮,和去某某地方除个妖兽,或者去哪座城池找个人相比,这才是他喜欢的任务啊!
他一拍巴掌,落地有声道:“就这个,我接了!”
记录任务的师兄一愣,道:“牧师弟,要不你还是好好想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嗯?”牧封川一怔,投以求教的目光。
毕竟,他在修真界待的时间不久,或许里面有什么他看不出的隐患。
值班师兄被他这样瞧得头一扬,噼里啪啦就将前因后果道出。
简单来说,吉安城它的方位不太好,更靠近铸剑派,已经脱离归元宗庇护范畴,再来,因为都知道这个赶海活动热闹,所以去的修士也成分复杂,以散修居多。
值班师兄苦口婆心道:“那些散修资源匮乏,一遇到这样的事,就和见了肉的苍蝇似的,他们行事手段十分不讲究,宗门弟子成群结队还好,落单的话,搞不好会吃亏呢。”
“而且海兽大都是水属性妖兽,除非本身有需要的材料,不然我们很少去参与猎杀。”
牧封川微微歪头。
宗门弟子与散修的矛盾由来已久,平日可以说井水不犯河水,但因双方在资源获取上的强烈差距,宗门弟子瞧不起散修的汲汲谋利,散修恨大宗门垄断资源。
故而正常环境还好,一旦同处混乱环境,宗门弟子很容易成为散修眼中的肥肉。
他们的确害怕宗门报复,可只要有足够利益,干上一票,改头换面,对大部分散修来说都不是个事儿。
不过,牧封川也不是曾经的自己,他现在就算对上结丹修士都有一拼之力,如当初天星镇遇到的落魄散修,更有信心不落下风。
他思度片刻,指节敲了下桌子,道:“那我先不接,师兄帮我留意着,若有人接取,麻烦通知我一声。”
说完,牧封川转身离开善功堂。
回到无妄峰,正想着该如何在吉安城那样的地方确保安全,忽然,数日不见的身影陡然刷新在眼前。
牧封川一呆,直愣愣盯着晏璋,这可真是刷新啊,他都没瞧见对方从哪个方向过来!
“怎么,才五日不见,就不认得为师了?”
晏璋走过来,嘴角噙这一抹笑,似乎心情很好。
牧封川傻傻摇头。
对了,他可以咨询晏璋啊!
牧封川眼睛和灯泡一样点亮,张口就准备提他正苦恼的问题。
然而,晏璋先一步动作,堵住了他要出口的话。
他拿出一个半掌高的小人递给牧封川,轻笑道:“你的七寸缠丝木,严长老只需要一半,剩下一半,为师做了一件礼物送给你。”
牧封川一低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绿色缩小版晏璋。
牧封川:“……”
他师父是要寻死,所以才提前把供奉的雕像都刻好给他了吗!
第76章 又要分离
“谢谢师尊, 我会早晚三炷香供奉……不是!是妥善保管,把它当您本人一样尊重!”
差点儿嘴瓢, 牧封川连忙接过木头小人,仔细打量,口中啧啧称奇。
也不知是哪位大师手笔,简直栩栩如生,瞧那脸上表情,生动得像随时能活过来一般,还会嘲讽他。
不对!
牧封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像,是真活了!
他手一抖,险些把东西扔出去。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他一抬眸,正对上晏璋隐含威胁的眼神。
“这里面寄托着我一道分神, 若是让我发现你对它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哼!”
有些话,越是不说,越能让人脑补出更严重的后果。
晏璋眯起凤眼,凝视牧封川。
别以为刚才他没注意到这逆徒的发言,还早晚三炷香, 三顿打差不多!
他半阖起眼,做出一副淡然模样道:“你而今修为, 也到了可以外出行走的时候, 那些护身法宝终究外物,不够灵便。这个七寸缠丝木制成的人偶,可寄托分神, 若你外出,当随身携带,有那等不要脸皮、以大欺小者, 便唤醒为师,由为师和他谈……”
晏璋还在细细交代人偶用法,牧封川已经满眼放光。
什么叫心想事成!
什么叫瞌睡来了送枕头!
随身真人级别打手啊!
他咬紧牙根,一把握住晏璋的手,沉声道:“师尊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牺牲的!”
晏璋:“??”他是不是听力出了差错?
牧封川呼吸一滞,连忙道:“不是不是,我说错了,是肯定会好好保护师尊、不对,是让师尊好好保护我,不不不,也不是,是好好保管师尊……”
几次三番推翻自己的说法,牧封川越改越着急,连额头都渗出一层细汗。
谁让他上辈子曾看过的一本龙傲天小说中,正好有类似剧情,而且男主到处惹是生非,以致保护他的师尊凉凉,也正是这段剧情,导致男主思路转变,开启神挡杀神、魔阻灭魔的点男之路。
最后,男主成为万界神王,终于复活了自己的师尊。
可牧封川依旧记得那位师尊牺牲时,自己是如何在评论区痛骂男主。
相识的剧情唤醒过去的回忆。
他可没有成为神王的本事,所以,最好在根源处就杜绝惨案发生。
这种无厘头的联想自然不能说给晏璋听。
牧封川觉得自己满脑子跳蚤,简直不知该先抓哪一个,今天他这嘴怎么就这么难控制呢!
晏璋瞧他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摆手道:“罢了,只是让你注意一点,里面的分神虽是沉睡,可随时都能清醒,意识也与本尊相通,明白?”
他一挑眉,眼神意味明显,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会主动清醒看看你在做什么,别想趁机拿人偶乱来。
毕竟,近一年的相处,晏璋自认稍稍了解他这位徒弟。
如果是正事,牧封川定然极为可靠,行事也万般谨慎,甚至超出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见识手段。
可若平日无事,牧封川不光举止言行稍显跳脱,思路还经常拐到奇怪的地方,哪怕晏璋竭力分析,都阻止不了那种精神被污染的感觉。
他就不该思考对方那些莫名言行下的真意!
所以,晏璋现在已经学会了忽视,既然不懂,就当不存在。
牧封川见只有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嘿嘿一笑揭过话题,双手握住木偶,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喜欢。
忽然,他心中一动,道:“师尊,您这人偶虽雕了衣服,可终究是一体,要是分神苏醒,难免有种裸奔的感觉,要不我去给您定制几件……哎呀!”
晏璋收回右手,冷冷盯着那颗缩起的头。
“我说了,不准你对它不敬!”
牧封川捂住头顶,眼珠左右乱飞,以不出声的音量道:“什么啊,我帮它做衣服才是尊重呢,不然分神苏醒,感觉风直接从木雕表面拂过,不是裸奔是啥……啊!”
又挨一下,牧封川昂起头,满脸愤懑幽怨。
这次又是为何?
晏璋凉凉道:“我有灵识,不靠眼睛。”
以为低头就看不到你嘴型呢。
牧封川嘴角一抽,心中哀叹,过去对方可没这般计较,莫非是太熟悉,教训起来也更加顺手了?
放下手,指腹摩擦着手中人偶。
尽管表面嬉闹,实际内心深处,他对这件礼物的确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