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瑄点点头。
“啊?她……之前不还活得好好的吗……怎么就死了?她到底是怎么……”
“拜托,别再问了。”若瑄扭头望向她,双眸中写满了疲惫,无奈和……恳求。
嘉倩知趣地闭嘴。
一一也不知道,樊凯知不知道秋雨去世的消息。他们这么多年,有没有联系过……
快下班的时候,杂志社门口有人喊,说找童若瑄。
若瑄跑出去一看,却不认识这个人。刚将视线往下移了移,她便猛然发觉这人手中紧紧攥着个东西。那是……她的手机!
她一下子火了,一把抢过手机,瞪着这人质问:“你干吗偷我手机?!”
那个人也不大高兴,没好气地回道:“我这要是偷来的话,还会这么费劲心思地给你送回来?!”
若瑄梗住了。再次打量这个人,五官端正,一身休闲装,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虽然刚刚态度不大好但还是能感觉出他是个很友善的人。
若瑄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你是哪位,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儿?”
“你真的不记得了么?好吧,我想……一般人也不会记得吧。我是上午你叫的出租车的司机啊。你的手机落车上了,后来我发现了以后,就在你的手机上找了个联系人打过去问了一下,才知道你在这儿上班。”
“哦……谢谢你啊,”若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说真的,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应该是想把手机占为己有,然后在盘算着怎么把支付宝里的钱啊什么的转走之类的。”
“……那照你的意思,我不是一般人喽?”
“我……哎,要不然这样吧,反正我也要下班了,我去请你吃个饭,就当是对你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吧。”
“说真的,今天我幸亏遇到了你啊。”
若瑄举起面前的高脚杯,露出了几天来一直未见的笑容。
“没事,这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嘛。倒是你,这么贵的一个手机一一怎么能这么大意呢?”
若瑄摇摇头,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疲倦:“平时我都是很小心的,只是这几天……精神有点不大好。”
“精神不好?”那人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是哦,今天在车上,我看你就不在状态。”
“是啊,我好几天没睡了。”
“好几天?你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你工作很忙吗?”
“不,不是工作,是……”若瑄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我最好的朋友……在一个星期前去世了。”
“啊……”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大学的时候她去了另一个城市,而我还留在这里,我们经常通电话,可我一直都没有察觉她得了绝症……包括她在去世前给我打电话,而我却在睡觉,就这样让她走了……我都……没有见她最后一面……”泪水又不知不觉地漫进眼眶,若瑄想象着秋雨临死前苍白而无助的样子,她咬着嘴唇痛苦地摇着头。
“所以……你觉得,无法原谅自己?”
“……”
“可是,你也没有必要用不睡觉不休息来惩罚自己啊。而且我想,如果你的朋友知道了你这样的状况,也会难过的吧,她也一定……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吧。”
愣愣地凝视着对面这位深邃的眼神,许久,若瑄不禁莞尔:“…好了,别说这个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那人笑了笑说:“叫我李晟阳就可以了。”
他们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像是多年未见的故友一般,毫无隔阂。若瑄问他为什么这么年轻却选择做出租车司机,他却半开玩笑地回答说一一要是没有像我这样的司机,谁会在机场把精神恍惚的你送去上班呢?在这个社会上,出租车司机可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再者说,各行各业都是平等的,他不觉得当个司机有什么见不得人。这让若瑄想起小的时候,她和同学们被问到梦想的职业,当其他同学都说想做科学家发明家的时候,她声音弱弱的但却理直气壮地说,我想做一名编辑。被同学嘲笑了这么多年的她,现在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人了一一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只要你做得出色就一样会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