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是在今天_作者:绯色分析(90)

2025-05-15 评论

  女孩赶紧摆摆手,说:“没事,我这是假发,摘下来就好。”

  说完她就摘了帽子,然后很熟练地把假发拿了下来。

  在场的人呼吸都一滞,女孩的假发底下,居然是光头。

  女孩笑了笑,她把帽子重新戴上。大家都控制着表情,也没有人提出疑问。

  女孩感受到他们的善意,于是她也很诚实地告知:“化疗的药物会导致脱发,掉发会弄得很难看,我干脆全剃了。”

  她很坚强地笑着,又赶紧解释:“你们别误会啊,我刚刚真没想自杀。”

  “要自杀也不会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啊。”她爽朗地讲。

  林惊昼半垂下眼睛,由衷地讲:“你好厉害。”

  “生活总要继续嘛。”女孩眨眨眼,费羽在给消毒,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其实刚确诊的时候我感觉我天都塌了,没日没夜地哭,好不容易有勇气面对了,治疗又特别特别疼,还是天天哭。”

  她说着说着自己笑了:“最疼的时候,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一想医生说的,治疗结束了身体的损伤也是不可逆的,搞不好还会复发,真的想过死了算了。”

  “不行!”林惊昼和费羽异口同声地说。

  费羽握着女孩的手腕,表情异常认真,她重复道:“绝对不可以!”

  女孩敏感地感知到费羽的失态,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放心放心,死了怎么听到这么美妙的演出?”

  “我今天好幸福,又看到了日出,又听到了这么棒的歌,还有我喜欢的歌手给我上药。”女孩微微仰起脸,郑重地说,“虽然想过死了就不会再痛苦了,但活着才能感受到这些美好的事情,我还是想活着,哪怕痛苦地活着。”

  林惊昼眼睛一阵刺痛,他挤出一个笑容,说:“如果想听歌的话,我待会儿再给你唱一首。”

  女孩“哇”了一声,又问:“那能跟你们合影吗?”

  “当然可以。”林惊昼用力点头。

  费羽表情有些僵,她慢半拍地抬起头,连手边的碘伏倒了都没发现。

  “我不会死的!”女孩看着费羽,她把药瓶扶起来,露出笑容,语气郑重得像在许诺。

  费羽一把抱住了她,手臂收紧了,颤声道:“好孩子。”

  她想起了文森特,他们恋爱的时候,他带她去教堂。费羽这辈子从不信什么,文森特和她讲他的信仰,她也只是微笑。

  后来她和他的孩子出生,因为这个家庭都信仰基督教,所以礼拜日总要带着孩子去教堂,多数时候是文森特的母亲带着,有时候是文森特自己。

  费羽从未去过,文森特尊重她没有信仰,但费羽知道他妈妈对她颇有微词。

  事实上,她的婚姻里令她不快乐的事情有很多,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件,毕竟没有人真的逼她改变思想,但文森特也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为她挡去这份莫名其妙的偏见。

  她的婚姻好像就是这样的东西,像是时不时被蚊子咬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消散不去的蚊子包总在发痒,让她束手无策。

  她想起在教堂里,文森特认真的脸,他说信仰让他诚实,所以他很爱她,想要这么过一辈子。

  时过境迁,费羽已经不会再缅怀她的爱情,她拥抱着这个坚强的女孩,想到那天看到的金色十字架。如果真的有上帝,她希望不要有人再逝去。

  费羽忍着眼泪,对女孩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愿上帝保佑你。”

  

 

第79章

  最后女孩跟他们道别,她和灰灰加了微信,用来联系之后还衣服的事,她还说之后她要是好了,会给他们发微博私信的。

  龙龛码头的录制结束,节目组转场去了喜洲古镇,去吃早饭,外加录一些日常素材。

  下午他们在喜洲的麦田还有一场表演,这个时间刚好,麦子开始变黄,放眼望去,黄绿交叠着,在风中轻柔摇晃,如同一幅浓郁的水彩画。

  这一场是林惊昼的打歌时间,他要唱新专辑里的两首歌,做演出前准备的时候,他显得有点紧张。

  费羽在旁边笑他:“怎么挑大梁了就变鹌鹑?”

  林惊昼有些操心地说:“跟之前演过的那些歌比起来,我的歌传唱度太低了,我怕场子冷。”

  谢骏声和善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小许别紧张,好的音乐不需要有名气,大家听到就会喜欢的。”

  “对啊对啊,反正我很喜欢。”费羽在一旁鼓励他。

  “也是。”林惊昼微微扬起脸,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笑起来,说,“我发现音乐真的是直接作用于人的本能的,它没有门槛,不需要听众有多少专业知识。好听就让人舒服,不好听就让人想切歌。”

  谢骏声很欣赏地看着他,说“对”,“音乐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余深走过来,他伸手扯了一下林惊昼的衣袖,说:“过来一下。”

  林惊昼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走到一旁,余深把背着的琴包放下来,递给他,说:“张裕舒给你的。”

  林惊昼蹲在地上,把琴包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崭新的吉他,36寸的。

  “还是泰勒的琴呢,算他大方。”余深探头看了一眼。

  林惊昼的喉结滚了滚,他用手掌轻轻抚摸过吉他表面,这把吉他用的是相思木,深棕色,纹路特别漂亮。

  “张裕舒人呢?”林惊昼问。

  “他说等下要开会,拿着电脑去找充电的地方了。”余深告诉他,“吉他是刚刚有人送过来的,他让我拿来给你,等会儿演出用。”

  林惊昼小心地把吉他从琴包里拿出来,对余深说谢谢。

  余深哼了一声:“表演前突然送你吉他,啧,我就说老男人很危险。”

  “看把你感动的,没用的东西!”余深恨铁不成钢地说。

  看着余深满脸的嫌弃,林惊昼忍笑,故意说:“不求真心,但求用心。”

  余深叫了一声,觉得这人真的没救了,他搓了搓胳膊,像是害怕恋爱脑会传染一样,赶紧走了。

  林惊昼蹲在地上给张裕舒打电话,也不知道这人跑到哪里去了,背景音居然一点都不嘈杂。

  “你不是在开会吗?”林惊昼问。

  张裕舒“嗯”了一声,说:“我静音了。”

  林惊昼觉得有点好笑,他埋头笑了一会儿,又说:“这个吉他是借我的还是送我的?”

  张裕舒语气淡淡的:“和你那把琴一模一样的找不到了,我送你一把同样尺寸更贵的。”

  “说这么轻描淡写,你装逼呢。”林惊昼不着调地讲,但心口烫得要命,都有点想哭了。

  张裕舒“嗯”了一声:“没事我先挂了。”

  “别呀。”林惊昼赶紧喊住他,“你什么时候开完会?赶得上一会儿演出吗?”

  “不好说。”张裕舒听起来一点也不着急,“我不在你会演不好吗?”

  林惊昼“切”了一声,也装酷:“我怎么样都演得好。”

  “但我希望你在。”他很认真地说。

  张裕舒被他一记直球撞得安静了几秒,林惊昼嘿嘿一笑,对他说:“待会儿见。”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张裕舒对着面前的电脑愣了几秒,他把手机放下,把会议声音打开。

  屏幕上的ppt在快速地翻着,张裕舒没太听进去,他拿起手边的咖啡,刚刚店主很热情地给他介绍,咖啡豆来自普洱,是他们店里自己烘的。

  张裕舒慢腾腾喝了一口,很清爽的口感,有一点红茶味,不苦不涩,香气馥郁。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张裕舒朝远处看,在黄绿交错的海洋中,林惊昼侧背着他送的吉他,琴头向下,用右手扶着,潇洒得像一个侠客。

  张裕舒在这一瞬间特别想假装信号不好,这样可以提前结束会议,逃离工作,钻进麦田之中,

  风吹麦浪,歌声也跟着摇晃,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惊昼握着话筒,自如地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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