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咸鱼[快穿]_作者:寒星孤月(11)

2025-05-18 评论

  庆尧抬头去望。

  伴着身后未散的余烬白烟,衬得沈明烛如仙人降世。

  抛去一刻钟前的惊险与焦急,这应当是很寻常的一次会面,可命运总是这样奇妙,分不清是那一次的巧合,就彻底改变了你我的一生。

  但那都是许久以后回望过往才能发觉的事了。

  庆尧是有些机敏在的,他问:“恩公来百越可是有事要做?我能帮上忙吗?”

  就像他是为了救孩子一样,错非很重要的事情,谁也不会自讨苦吃图被毒一回。

  沈明烛一本正经:“百越对我朝不敬,我负皇命而来,令其归顺。不从,则灭其国。”

  贺时序震惊。

  这是可以直说的吗?

  三百山贼震惊。

  开玩笑吧,大齐要灭百越,就派两个人来啊?

  唯有庆尧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抱拳一礼:“愿为恩公效犬马之劳。”

  “言重了。”沈明烛拿出草药给他介绍:“只需将此佩戴在身上,即可免瘴气之苦,介时,大军便能长驱直入。”

  贺时序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有谁说过,又被谁否定了似的。

  三百山贼松了一口气。

  就说嘛,肯定不止这两人,不过大军在哪儿呢?

  他们左右张望,忽见沈明烛与庆尧都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了他们。

  山贼们浑身一僵。

  从小到大脑子没有这么灵光过,他们猛然意识到了这眼神的意味。

  ——大军竟是我自己。

  *

  贺时序是沈永和专程安放在沈明烛身边的探子。

  自这两人离京之后,每隔三日,沈永和会收到贺时序寄来的信件,上面详细记载了沈明烛几日来的行动。

  一开始还算正常,诸如沈明烛流连江南善心大发救人这种事,虽然让他有些烦躁不安,但多少还能理解。

  但从上一封信起,场面就逐渐进入到了一种他难以想象的状态。

  什么叫沈明烛从百越的祭祀礼上、于千百人中救了两个孩子全身而退?

  然后这两个孩子正好有一个虽是平民出身但很有能力,仿佛是天生将才的父亲,接着沈明烛与这庆尧一拍即合,两人带着三百山贼对百越宣战?

  什么叫沈明烛天纵之才,虽以少敌多且对地形不熟悉照样能打得百越节节败退,不出三日就举族投降?

  沈永和觉得在密林外再难寸进的他就像个笑话。

  百越曾经让他困扰了这么久,他多少回辗转反侧惦念着百姓口粮难以入眠,多少次与萧予辞商议、纠结又一次次推翻……原来全都不敌沈明烛三天。

  沈永和神情自嘲。

  有时候,对于一个人有怎样的情感,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来。

  感情是这世上最难藏的东西,捂住嘴,闭上眼睛,但哪怕只是抬手写下对方的名字,从每一道撇捺钩折里,都能看出数不清的温柔缱绻。

  沈永和知道,那是一个追随者对信仰之人最虔诚的敬慕与崇拜,是一个……臣子对主君足以献上生命的忠诚。

  他亲手将贺时序送到沈明烛身边,从今以后,他再不敢用贺时序。

  “陛下?事情不顺利吗?”萧予辞看着沈永和复杂的脸色,疑惑地问。

  整个朝堂只有沈永和、萧予辞、颜慎三人知晓沈明烛出使百越一事,颜慎本就不赞同,沈永和若是想找人商讨,只能找萧予辞。

  沈永和没像往常一样直接把信递给萧予辞让他自己看,而是轻描淡写地复述:“贺时序说百越降了,让朕派个管理的大臣过去。”

  萧予辞一怔,喃喃道:“果真降了?”

  其实看上一封信时他就已有猜测,但这一天真的到来,胜利如此轻易而明显,他却莫名有些怅然。

  “左相在想什么?这不是一件好事吗?”沈永和平淡地问。

  大齐收复百越当然是件大喜事,可你未露笑颜。

  你在忧虑什么?你在思索什么?还是……你在遗憾些什么?

  左相啊左相,你会成为第二个贺时序吗?

  萧予辞反应过来,他意识到这又是一次试探。

  他从不畏惧试探,但最近的次数委实有点多了,让他心里乱糟糟的有些烦躁。

  他垂眼:“自然是喜事,臣谨为陛下贺。”

  *

  沈明烛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他在打服了百越后并没过多插手这处地方的治理,而是扶持了一个听话的大祭司。

  又给最近的州府传信,亮明身份,请他们暂时接管,及至朝廷的指令下达。

  等这一切做完后,沈明烛就准备返程了。

  临行前,在密林外,庆尧带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与沈明烛道别。

  他抱拳:“再次谢过恩人,愿恩人一路顺风。”

  沈明烛眉眼柔和,忽然问:“你要不要和我回长安?”

  他神色认真:“以你之才,统领三军的大将军也当得,你想不想试试?”

  庆元与庆满闻言顿时星星眼地看向庆尧。

  大将军,多大的诱惑,然而庆尧沉默了。

  妻子目光满是爱意和信任地望向他,握住他的手,“夫君,不论你去哪儿,我都支持你。”

  庆尧艰难地朝她笑了笑。

  “不敢欺瞒恩人。”庆尧苦笑着说:“我本也是土匪,也曾占山为王,当过几年寨主。后来三生有幸,认识了我的妻子,这才决定金盆洗手,找个活计养家。此等出身,怕是担不起恩人厚爱了。”

  他回拉住妻子的手,艰难道:“晚娘,我再无事瞒着你了,你若介意……若是介意……”

  晚娘朝他柔柔一笑:“夫君,我早知道了,可你当山大王时,也只劫富济贫,从未对穷人下手,不是吗?”

  庆尧眼神慌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满出生后。”晚娘依偎在他怀中:“我知道你当过山贼,可我也知道,你是个英雄。”

  他当寨主时不曾欺压弱者、不曾鱼肉百姓,后又为了她解散山寨,将那段显赫但不算光鲜的过往尘封,闭口不言再不提起。

  可这时为了他们的子女,又再次举起刀枪。

  她怎么会介意?

  沈明烛眨了眨眼:“你收复百越有功,功大于过,朝廷理应对你论功行赏。”

  庆尧脸色微红,“我没做什么,全靠恩人指挥。”

  他不过听令行事而已,大多计策全是沈明烛一手制定。

  沈明烛微微而笑,温声道:“你只说愿不愿意便是,其余一切有我。”

  他又抬眼看向附近的三百山贼,“诸位若有从军之念,也可随我回京,不知可愿?”

  怎么可能不愿意?

  所有人面色都因为激动有些潮红,“大人,我们也可以从军吗?”

  金戈铁马,征战沙场。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几乎是每个人少年时期曾幻想过的美梦。

  而今转瞬多年,青葱不在,这些梦想也随着光阴流逝慢慢沉在了心底,成为不可言说的隐蔽期待,未曾忘记过分毫。

  “自然,我向你们保证。”

  气氛颇有些其乐融融。

  沈明烛正要再说话,忽而眼神一凝。他抬手,从庆尧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矢,没有拉弓,手腕微动便掷了出去。

  锐利的箭尖划破空气,发出呼啸风声。

  ——莫非有敌袭?

  贺时序本能转过身,挡在沈明烛身前,手里提着药箱随时打算扔出去,眼神警惕。

  庆尧也迅速将妻儿往沈明烛身边一推,而后自己站到了最前面,是守护的姿势。

  箭矢刺向的草丛中一阵耸动,有人钻了出来,发丝上沾了几片草叶,手中抓着那支箭。

  看样子箭是还没刺到他时被他在半空中握住的,掌心能看到擦伤后留下的点点猩红。

  “谁啊?谁射的箭?下手这么狠,好歹让我说句话啊!”来人看上去也很年轻,神情张扬肆意,此时带着些微微的不满。

  沈明烛看了他一眼,“啊”了一声,慢吞吞、很没有诚意地道歉:“没认出你,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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